游轮廊道尚算宽敞,廊顶亮着暖色的灯,一些跟组的工作人员聚在一块儿正小声说话。
君子的十几个演员也都杵在她的房门外讨论着什么。
胡非雪说:“扭了手腕,听说伤得不轻。因为跌倒了。”
“不是吧,我怎么听说是和恭律吵架了,被他推了一把,所以才跌倒的。”一个演员说。
“谁散播谣言?”苏现沉声。
“别激动,船上人说的,”笙妃笑了一下,“不过我觉得言导可能在和恭律对戏吧。”
“言导自己跌的。”海匪饰演者纠正。
“你看见了?”一直没说话的魏凉开口:“你亲眼看见的?”
海匪不说话了。
亲眼看见倒是没有,只不过是他的助理看见了。
隔着半个甲板远远看了一眼。
为什么不说呢,因为不太方便和魏影帝杠,毕竟咖位在这儿,他们私底下还是要结交的。
而且,明眼人谁都看出来魏影帝和恭律只是表面和睦,实际他们资源相冲,开年时恭律顶替魏影帝的洗护代言,如今魏影帝看不得旁人为恭律说话也无可厚非。
哎,所以说啊,这种事儿少参和最好。
没过一会儿,房门开了。
随行医生走了出来:“哟,怎么全都过来了?”
“言导怎样?”胡非雪急问。
随行医生侧身让开,笑了下这才回答:“小问题啊,昨天晚上扛机器有些累着了。”
众演员松了口气。
魏凉第一个迈开长腿,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单人沙发上吊胳膊的小青年。也伤了?
魏凉翘了翘唇角。
游轮里的房间面积不大,看见他们都进来了,恭律就起身让开沙发位置。不过,他们一下子涌进来的人太多,他往后退了退,几秒钟间隙就站到了窗帘旁边。
侧方有一小圆桌,他往后退的时候绊了腿。
本来站他后面的小许,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雪姐,”小许指了下圆桌腿示意说,“小心绊脚。”
胡非雪偏头让了让,抬眼看见恭律在:“哎?”继而发现了他吊着的胳膊,惊道:“你这手?”
她声线偏细,拔高的一嗓子他们都看过来。
啊,重伤患者原来在这儿。
恭律扯了一下唇角,实在不想说此话题:“脱臼了。”然后他看向魏凉,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怎么唇上又没有伤口了?
大家一阵关切后,简一言终于瞥见了挤在门口和衣柜之间的场务导演:“准备好了没?”
场务导演又往前挤了挤,没挤进去:“还拍啊?”
简一言凶道:“拍啊,不拍干什么,跳海游泳啊!”
“可您这手”场务导演踮着脚尖觑了一眼。
她在左手腕贴了张膏药,抬起来甩了甩:“没什么问题。”然后和演员们说:“你们也都回去准备准备吧,一小时后开拍。”
看她还能甩手,场务导演打了鸡血似的地走了,连着外头工作人员也都一哄而散。
“走。”小许低声对他说。
恭律微蹙眉尖,不太情愿,侧眸望去,在肩与肩的夹缝中,不经意触及到了她的眼神。
领悟了。
他点了点头。
离开。
须臾,走了个干净,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魏凉。
晨光穿透玻璃门照进来,海风徐徐地吹,玻璃门外的盆景一直在晃啊晃摇啊摇,影子映在室内姜色木地板上,张牙舞爪地。
简一言抓过手机:“你的戏份在晚上,可以晚点儿化妆。”
他已经穿上破烂的船长服,但面容干净着。
魏凉说:“懒得换。”看见小圆桌上的烟灰缸,他摸出兜里船长的烟,“介意我抽一根么?”
细微的“咔哒”关门声,小许微愣,神情古怪掺杂凝重,等了小会儿,才抬脚走进房间。
小许说:“他们关门了。”
坐在床边的恭律是突然一下子站起来的,要往外走。
“啧,”小许伸手拦住,“干嘛呢又不是第一次。”
不是第一次?!
恭律震惊到睁大了眼睛,推开小许的手臂。
“或许只是在说剧本。”小许连忙说。
他走到房间门口,听见这话脚步顿住:“你确定?”
确定毛啊!
“我说或许。”小许索性换了种说法:“你这样冒然过去能干什么,听他们聊剧本么?”
真那样还不得尴尬死。
恭律咬了咬牙,退回来,想了想才说:“你去敲门,随便找个什么理由看他们在干嘛。”
晕,这什么傻逼行为?
“我不干。”小许拒绝。
恭律立刻就像看仇人一样紧紧地盯了过来,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的很清澈,但这般偏偏和本人的情绪不太相贴。生气的时候会透着几分破坏欲,和支离破碎的阴郁。
小许承认:这是第一次在他的眼睛里,自己可以瞬间读懂了她口中曾说过的眼神戏。
“等着。”小许妥协。
恭律跟到房门边,探出头,见小许敲门立马缩回来。
竖起耳朵听。
模模糊糊的,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声音是她的。
小许很快回来,说:“他们在阳台抽烟。”
“她也在抽?”
“好像是这样。”小许实话。
恭律若有所思地,重新坐回床边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机抓过来确定时间:“都十分钟了,应该抽完了吧,你听见开门没?”
小许:“没有。”
右上角手机电量不知何时变成黄色,恭律说:“你去帮我问她借数据线,我手机没电了。”
小许:“”
余光瞥了眼床头,墙壁插座里好端端地插着白色数据线。
“幼稚。”
小许嘴上说着幼稚,不过还是妥协了。
一分钟后,小许拿回来一根白色的数据线:“魏凉走了,只有小姐一个人在里面。”
“走了?”恭律一喜,想过去看看她。
小许在他出去前拦住:“小姐刚才也走了,让你老实休养。”
恭律表情焉巴,持续萎靡,垂眸看见数据线,一把拽了过来,就着伤的胳膊给手机充上电。
这操作小许没看懂:“你不是有数据线么?”
干嘛费那事儿换根线阿,是闲得胳膊不够疼吗。
“不一样。”恭律懒洋洋往床头靠去,笑:“她的更香。”
“有病。”小许嘀咕。
“你还站那儿干嘛?”恭律斜眼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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