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博越谈兴趣越大,每当想起初中和高中的那些往事,他总要兴奋的一拍大腿。

成成听不懂这些,趴在简若柳怀里昏昏欲睡。

简若柳呢,一只手抚摸着成成的头发,另一只手不断往炉灶里添加柴火,保持小厨房里的温度,摇曳着的红光映衬在她眉眼之间,一片温柔婉约的似水年华。

晚上,简若柳帮忙铺好床,王翰林和于博睡在被褥里,于博嘴里还一直在逼逼。

王翰林偶尔附和两句,心里却想到底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连续两年陪着我来,就算明知道晚回家要被打骂,最后也还是默认了。

“翰林。”

于博看到王翰林很久没吱声,问了一句:“你睡了没?”

“有屁就放。”

王翰林说道。

“你到底怎么处理苏禾禾和简若柳这两个女孩,难不成想都娶吗?”

于博突然问道,他还没忘记小厨房里的话题。

“什么?”

王翰林好像没听清楚。

“你打算怎么处理苏禾禾和简若柳,难不成还想都娶吗?”

于博又重复一遍。

“不是,上一句说了什么?”

“你睡了没?”

“睡了,别烦老子。”

第二天早上,王翰林和于博早早被叫醒去参加大伯公家里的婚礼。

不过两人的侧重点根本不同,于博觉得这里的乡民真的很淳朴,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既好奇又和善,于博点头致意的时候,不管大人还是小孩比自己还要害羞,全都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大伯公家里人尤其客气,隔段时间就有人跑过来,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问道:“大学生,饿了没有,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于博以前不管在家或者学校都是小透明,突然受到重视很不习惯,手忙角落拒绝别人的好意,悄悄问旁边的简若柳:“翰林呢?”

“他去看新娘了。”

简若柳小声说道。

“还真去了”

于博呆了呆,王翰林真是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

没多久王翰林又跑回来了,一开口满嘴的酒味:“我的妈呀,这里酿的果酒后劲有些大,我就喝了两碗,头都有点晕了。”

简若柳倒了杯茶递过去:“你怎么喝酒了?”

王翰林喝完热茶,抹抹嘴巴说道:“还不是你们这边的风俗,新娘子摆了八碗酒拦门,新郎是个比我们年纪还小的弟弟,喝了三碗就有些吃劲,我这人最爱打抱不平,就帮忙喝了两碗。”

于博瞧着热闹,心里痒痒的:“翰林,新娘漂亮不?”

王翰林斜觑一眼:“刚才喊你一起过去看新娘,你端着架子不去,现在又想知道答案,等着吧,新婚夫妇会过来敬酒的。”

“我也没端着架子。”

于博嘀咕一句:“人家都觉得我们是大学生,咱在这里又是做客的,冒冒失失去看新娘子太不顾形象了。”

王翰林咧嘴笑了笑:“你他妈幸亏是沈城理工的,要是麻省理工的,地球估计都容不下你了。”

很快外面传来一阵哄闹声,大伯公女儿和女婿过来敬酒,于博赶紧垫起脚。

新娘子虽然只是穿了一件普通的红裙子,不过因为天生长的漂亮,又喝了点酒,一颦一笑都是娇俏可人味道,把整个客厅都照的亮堂堂。

不过新郎年纪真的很小,甚至可能还不明白结婚对自己的意义,傻站着四处敬酒。

他看到王翰林,茫然的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大学哥,谢谢你刚才帮我喝酒。”

“好说好说,新婚快乐。”

王翰林笑哈哈的,豪爽的又喝了一碗。

于博看的心里酸溜溜的,他不是羡慕死党长袖善舞,到哪里都能打成一片的能力,王翰林小时候就这样。

于博羡慕是这个弟弟新郎。

这个新娘的姿色,放在沈城理工那就是妥妥的校花,根本都不带打折扣的,甚至在金融大这种学校,除了萧容鱼以外,大概也没多少超过新娘子的。

这样的女孩子,就是因为被禁锢在大山里出不去,不得不嫁给这样一个邋遢新郎。

说实话,于博在这种人均学历是小学的地方,多少还是有点自豪感的,不然也不会端着架子。

不过,现在看到这对新婚夫妇后。

怎么说呢,他莫名其妙想起了西门庆,武大郎和潘金莲。

“翰林,新娘子蛮漂亮的。”

于博倒是不敢当西门庆,他就是觉得新娘这样的漂亮女孩,放到大学里,追求的男生不要太多,结果找了这样一个对象,心里真是无处安放的柠檬呀。

“的确漂亮。”

王翰林差点又把“颜值”计量单位杨慕沐拿出来,不过想到于博不熟悉杨慕沐,也就放弃这个想法了。

“于博,你要是注意观察,这个村子的基因都很好,不谈年轻的简若柳和新娘,其实那些刚结婚几年的小媳妇,她们也都很漂亮。”

于博刚才一直端着“高材生”架子,现在趁着热闹才抬头观察一下,果然如此,满屋子的年轻女性虽然穿的衣服都是手工缝制的棉袄,鼓鼓胀胀有些土,不过一看脸蛋,恨不得掏钱买几件新衣服让她们打扮打扮。。

另外,从手腕和脖子看,身材也不会胖,偏偏她们老公总是冒着傻气。

于博越看心里越纠结,忍不住说道:“新郎配不上新娘。”

男人有时候很奇怪,于博虽然觉得好友脚踏两只船,同时攥着萧容鱼和简若柳,这种行为实在太过分。

要是有人对于博说:“王翰林这人对爱情不忠贞,朝三暮四的,你别和他做朋友了。”

于博一定会觉得这人是个傻逼。

要是让于博和这个新郎做朋友,并且告诉他:“这个新郎虽然邋遢,也没什么能力,但是对爱情很忠诚,你和他做朋友吧。”

于博也一定是不搭理的。

听到于博直接说出对新婚夫妇的看法,王翰林皱着眉头:“配不配又不是你说了算,即使真的不合适,也没必要在人家婚礼上说出来。”

“我也就是和你抱怨两句而已。”

于博小声说道:“你以前看电视节目,看到主持人漂亮就想和她们结婚,我参加婚礼觉得新娘子漂亮,觉得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不行啊。”

“可以,可以。”

王翰林笑着说道:“那你干脆留下来好了,简若柳还有几个表姐妹没结婚,她们要是找到一个大学生当老公,一定很高兴。”

“你激将什么,又不是没可能。”

于博不满的回道。

王翰林先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摇摇头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三观太虚幻了,也没怎么理解含义。”

他们在这边吹水,那边婚礼还在热闹的进行,看来全国吃喜酒流程都差不多,主人家最忙碌,随份子的群众各自吃饭聊天,当然关系特别好的亲戚,还是会去帮帮忙。

比如简若柳和几个女孩子,已经主动清理外面的鞭炮碎屑了。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三观的字面意思就是相同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这样情侣才能生活一辈子。”

于博继续刚才的话题,难得找到点王翰林不懂的东西。

王翰林想了想:“我还是觉得三观这个词太西化了,也太飘了。在我的眼里,老王和林太后的生活就挺好的,他们是普通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按照你们的说法,老王和林太后三观几乎不在一条线上的,但是不影响他们结婚生子,养育我长大,并且相伴相老。”

“于博,咱们都是普通人。”

王翰林重重的跺了跺脚,震得泥土地面灰尘都扬了起来:“可以顶天立地,也可以狡诈阴险,可以当个诚实小郎君,也可以嘴里没有半句实话,但是一定不能飘,飘起来的人就是自己骗自己。”

于博正听得很有感悟。

王翰林“嘿嘿”一笑:“你实在不理解,那就想想你父母的生活,以前我们上小学的冬天,外面冷的都掉冰渣子了,于叔和姨还上街卖咸。”

王翰林拿起碗“哗啦啦”倒满酒。

于博问道:“你要做什么?”

王翰林扬了扬下巴:“那个新郎弟弟被人家灌酒呢,我去挡两杯。”

于博抬起头,那个冒傻气的新郎官喝的满脸通红,廉价西服领子上全部湿透了,脚步打晃眼看就撑不住了。

“算了,你和他又不认识,帮这个忙做什么?”

于博劝阻道。

“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

王翰林拍了拍于博大头:“你是该端着架子的时候下贱,该开心随意的时候又自重身份,该帮忙的时候作壁上观,该冷漠无情的时候又偏偏心软。”

“操!”

于博被说的不爽,拿起碗“哗啦啦”也倒了小半碗,不过被王翰林拦住了。

“你不许喝,这鸡把果酒后劲太大了,我估摸自己要醉。”

王翰林把于博刚倒的小半碗酒,一股脑全倒在自己碗里:“我这100多斤,简若柳和成成搬不动的,你要扶着老子回去。”

王翰林说完,直接端着一碗酒走到人群里,推开几个围攻新郎的亲戚,大声说道:“谁欺负我家的新郎官弟弟,不要人多欺负人少,来来来,咱们先他妈喝两碗。”

“大学哥。”

新郎官年纪小,被堵在墙角喝呢,一看有人开口维护,还是上午帮自己的那位年轻大哥,感动的差点哭了。

王翰林声音很洪亮,屋里屋外都听到了,正在扫地的简若柳也直起腰,发现王翰林正和其他亲戚拼酒。

“好!”

在周围亲戚的鼓掌中,王翰林一口气喝完,还洋洋得意的把碗底扣过来,显示没有一滴酒落下。

简若柳看着看着,脸上蓦然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珍贵的冬日阳光趁着中午洒下来几缕,一直被王翰林欺负的小土狗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到这里了,摇着尾巴跑着、跳着

于博把这些景象尽收眼底,突然叹一口气:“我也想当渣男。”

他一边嘀咕,一边准备倒点酒喝喝,不过从旁边伸出一只小手拦住了。

成成。

他噘着小嘴巴说道:“阿哥刚刚说,不让你喝。”

“连你个小屁孩都管我。”

于博凶了一下成成,不过成成也不怕他,于博只能沮丧的把成成抱到凳子上。

“你要吃什么,你阿哥不务正业和人拼酒,于博哥哥喂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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