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光寒带着人抵达盛元码头的时候,码头正忙得热火朝天,有一批人在卸货,有一批人在两条船中间搭了舢板,将货物转移到另一艘船上。

赵管事的也在现场,见到闻光寒几人,忙迎了过来,带着几人去看船。

赵家是船商,船是他们吃饭的工具,对船的保养还不错,木彦说这船就算是去海上也能抵挡小型风暴,近海作业完全没问题。

闻光寒也果断,直接交钱拿船。

回去的路上,闻光寒让正奇正远去提醒书谷里的人,还有其他想一起离开的人,明天就要将东西全部装船,后天一早就走。

趁着将将十月,河水还没冻上,还能走就赶紧走吧。

第二天,整个书谷都忙了起来,不乐意一起离开的帮着想离开的人一起搬行李,甚至还有大方雇了谷外村民帮忙的。

闻光寒则是带着闻张氏去祭拜了闻父的衣冠冢。

落叶归根,深思熟虑后,闻张氏想着,即便是衣冠冢,也让他留在这里吧。

人老了,闻张氏也不愿意折腾着搬家,颠沛流离的,定不下来,但她更不想拖儿子后腿,便也听儿子的话,跟着走吧,反正她娘家和闻家在这地儿也没有其他亲戚了。

因为闻家人举家搬迁的缘故,整个码头很是热闹,熟人见着总会问一句,大家也都异口同声,和主家一起搬去南苑海边去,那儿暖和。

如此便是热闹了一晚上,好些举家上船的,直接就睡船上了。

当天晚上,很多人睡不着,爬起来想再看看这个地方,到了甲板上后,发现很多人都聚集到了甲板上,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倒是将这离愁给冲淡了两分。

此时,诺久书路过溯州府府城,正带着人就进城采购点吃的。

因为战乱的缘故,百姓们对外来人员十分排斥,诺久书想带着人吃顿热乎的,睡一个安稳觉都难。

思来想去,诺久书干脆拿出马车,一起进城,好生吃了一顿饭。

想着反正都进城了,诺久书便将三十七人分成三批,两批留在溯州府府城,诺久书一批一批运到易江县,等着和闻光寒他们会合。

诺久书提出这个建议后,其他人都点头同意了,毕竟一起走的话总有人露宿野外,很不安全。

第二天早上,诺久书带着正嘉和其他几人一起出城,却不想遇上了熟人,她忙拉着人躲进了巷子,幸而对方没有发现她们。

诺久书让正嘉带人躲起来,自己则目送着那一队人策马离开。

“没想到竟然在这儿遇上了。”诺久书呢喃。

正嘉问:“夫人,怎么回事?”

“新皇派去盛元收书谷的禁卫统领。”诺久书轻描淡写地应了声。

正嘉闻言,眼眸一亮,感叹道:“我这才知道,我们以前的快马加鞭究竟有多慢。”

诺久书笑了笑,其实也不慢了,毕竟还得翻山越岭,东绕西绕,路程远了而已。

等完全看不清禁卫统领的身影后,诺久书才带着几个人离开,一路向西苑江和南溯江交接的易江县飞驰而去。

此时,盛元县码头,一大二小三艘船在号声中缓缓离开,进入了宽阔的南溯江,码头上,一大群人或是光明正大,或是偷偷摸摸地目送一群人离开。

各人思所欲,各人想所想。

选择的船队已出发,上船的人也好,岸上的人也罢,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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