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年在老翁家里住了几日,除了老翁设为私密的场所,土屋和院落的里里外外都成了他活跃的场所。
得益于他这段时间的辛勤表现,老翁时不时会让他帮帮忙,下到山下的田地里干一些农活。
当然,这都是陆锦年自己要求的,老翁见他热情,实在推脱不的过。
陆锦年则借着这个机会,一边养伤恢复,一边在村子里打下基础,尽可能和村子里的每个人都混个脸熟。
村民们永远一副绝望死寂的模样,对陆锦年的热络毫不领情,只是在老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偶尔表露出些许敬意。
这一反应让陆锦年意识到老翁在村子里的身份不一般。
但陆锦年了解过,黑蛇村的村长不是老翁,而是一个青年。
青年和村子里的大部分人不一样,他是唯一一个看上去像个正常成年男子的人。
他很健康,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点强壮。
这种强壮当然无法和真正的强壮相提并论,但在黑蛇村里,这已经是了不起的壮汉。
按照老翁的说法,黑蛇村人人都在忍受饥饿、税务和龙兽带来的恐慌,出现一个强壮的村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既然是村长的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言归正传。
陆锦年数日的潜伏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他在村子里行动的时候,不会再有村民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让他不管干什么都被人盯得死死地。
这让他有了调查村子的机会。
当然,就目前调查的结果来看,村子里并无异常,村民们也没有异于寻常的举动,只是偶尔村长会在晚上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个简短的会议。
陆锦年没参加过会议,不知道村长和村民们谈论了些什么,只是这种会议和讨论在一个需要在边境艰难生存的村子里很正常,总得有个人站出来不断地提醒他们要好好的活下去。
陆锦年犹豫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参与到村子里的会议中去,又或者,趁着他们集中起来的时候,前往各家寻找他想要的线索?
想法都很不错,但不得不说,这件事情一旦被发现,肯定会激怒这里的村民。
“所以……要舍弃这具身体吗……”陆锦年微微皱着眉头。
与此同时,一头龙兽出现在黑蛇村附近,它周身没有灰雾笼罩,头顶上站着一个被绷带缠满了全身的人,绷带上全是血迹。
他与龙兽停在了距离黑色村不远的迷雾笼罩的山谷中。
不多时,一个人影从远处走来,带着几分敬畏跪倒在龙兽和绷带人的脚下。
“神使大人。”
龙兽张开嘴,伸出长长的蛇头卷到头顶,将绷带人卷下,送到那人影的面前。
“祭祀准备的如何了?”绷带人冷冰冰地问道。
“神使大人,已经准备好了。”跪下去的人影额头紧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
“如此甚好,那就回去等消息吧,相信再过不久,卤盐村的人就会来和你联系了,记住,祭祀是神圣而伟大的,你们必须怀揣绝对的虔诚才能让神明降下神迹,实现你们的愿望。”绷带人说道。
“是,谨遵神使教诲。”跪下去的人影恭敬说道。
人影等了片刻,没得到神使的回应,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才发现绷带人和龙兽全都不见了。
他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长长的吁了口气。
……
“老丈,快来吃饭,我炒了一锅河虾,红亮红亮的,您别看这虾难看,跟小虫儿似的,其实味道非常好。“陆锦年端了一盘虾米招呼清早外出归来的老翁吃饭。
老翁一脸嫌弃的看着河虾,摇头道:“我不吃这个。”
陆锦年也不觉得奇怪,人除非饿极了,饥不择食,否则是不会轻易尝试没有吃过的食物的。
尤其是外表花花绿绿、长相狰狞,又或者生活在一些明显不干净的地方的东西。
陆锦年夹起一筷子河虾吃进嘴里,连同虾皮一起嚼的嘎吱响。
老翁见他吃的香,呵呵一笑,端起饭碗自顾自吃着自己的吃食,不多看他一眼。
陆锦年叹了口气,把虾拌进碗里也不管老翁了。
吃完饭,老翁放下碗筷看向陆锦年:“陆小子,今天老头身体略感不适,你可不可以帮老汉把活儿全干了?”
陆锦年毫不犹疑的点头答应:“好啊,正好闲的发慌,有点活儿干心里踏实。”
老翁点点头,当即把他每天要干的活儿一股脑儿都告诉了陆锦年,从挑水砍柴到除草杀虫,事无巨细。
陆锦年表面上听的认真,其实已经在思考他能利用这段自由活动的时间干些什么事情了。
他很早就掌握了老翁每天要做的事情,不算多,但经过的地方很多,以前有老翁在身旁他不好去仔细查看,但今天老翁身体不适,他可以放开来四处转转。
吃完早饭和河虾,陆锦年背上工具出去忙活,老翁果然没有跟着,早早躺在了床上,好像真的生病了一样。
陆锦年下得山来,一如既往的和村民们打招呼,也不出意料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陆锦年浑不在意,他忙完农活儿,趁村民还没回家,在村子里仔细逛了一圈。
黑蛇村就那么大,走一圈下来花不了多长时间,陆锦年还偷偷潜入了几户村民家中,依旧是看看,什么东西也不摸,什么东西也不碰。
还别说,虽然只是在院子里转悠,没有推门进到家里去,但还是让陆锦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在黑蛇村村民家中都有一个门扉紧闭的屋舍,屋舍很小,却是用烧结实的土砖垒起来的,比村民自己住的地方都好。
陆锦年担心被人发现,没敢闯入进去,但这也足够让他意识到这些土屋有有特殊的用处。
怀揣着一丝丝疑虑,陆锦年回到老翁家中。
此时已是傍晚,陆锦年回来时老翁还在休息。
他做好了饭菜招呼老翁起来吃饭,这时候老翁倒是没说不舒服,穿戴整齐就出来把饭吃了。
吃饭完,老翁对陆锦年说:“今天干了一天活儿,累着了吧?吃完饭就早点休息吧。”
陆锦年答应一声,随口问了一句:“老丈身体可好些了?”
老翁点点头:“好些了。”
老翁素来话少,陆锦年见他没有说话的心思,吃完饭就进房间休息去了。
他不是真休息,今天农忙的时候,他恰巧听到今晚村长会召集村民去开会。
按说呆了这么多天,陆锦年对村长召集村民开会一事固然好奇,但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今天不一样。
早上的时候,老翁说他身体不适,支使陆锦年去干农活儿,那时候陆锦年就觉得不对劲。
要知道,陆锦年学过医术,一个人有没有病症,他多少能看出一点端倪来。
老翁年过古稀,可身体一直硬朗,今晨说身体不适时,陆锦年没有看出他有任何问题,还上手摸了脉搏,确定老翁身体健康的很。
明明身体没有问题,却要说身体不适,陆锦年当即意识到老翁不是身体不适,而是故意让他干许多农活儿。
这么做的目的他还不清楚,可联系村民们的交谈,陆锦年意识到这次的会议可能不一般,不然老翁也不会这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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