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慈蔼的就像是他妈。
“不想吃药便不吃了。”她招手,接过家丁手中略还有些烫手的汤药,命他退下。
穆弈秋摸了摸她的额头,眼中满是谨慎控制着下手的力道。
他的睫毛纤长卷翘,是冬天哈口热气都能凝出冰霜的那种精致。
晚青盯着他,在他触碰到自己额头正中那个小小凸起的鼓包时不由自主嘶了一声。
穆弈秋吓得撤手,焦急道:“弄疼晚晚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他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将头低垂下,抿着唇,一副郁郁寡欢模样。
晚青将头一歪,探着他刻意藏起的眼神望去,笑道:“你怎么了?像受了委屈一样。”
“我都是我不好。”穆弈秋眼底闪烁的泪光在烛火的映照下透出好看的潋滟,抬手用袖子摸一下,便有水渍沾在了他茶色袖口上。
他是真的盈出了泪,不是在无病呻吟。
“要是我力气再大一点,或者脑袋再硬一点没被他们给敲晕,晚晚就不会受伤了”
“噗。”
晚青被他一本正经又可可爱爱的语气逗得笑出了声。
“那你为什么要替我去挡?那么些人凶神恶煞的,你不怕吗?”
“为什么?”穆弈秋愣了一下,眼仁向上翻挑着,右手不由自主挠着后脑勺。支支吾吾良久,才开腔道:“我我有些不记得了。我好像就是想着不能让晚晚受伤害,好像还有什么别的理由”他停一停,懊丧着摇头,“不过我真的记不得了。总之,晚晚没事就好。”
看他这样子,估摸着是真傻了
他的身份并没有暴露,他没必要多演一次戏。
且郎中施针的时候出了意外,也是他无法提前预见的。
“晚晚想什么呢”
穆弈秋冲晚青挥了挥手,露出他那一排洁白的皓齿笑着。
若是他当真傻了,就是一张白纸。哪怕原作里他是多么十恶不赦的反派,如今剧本握在自己手中,又有什么是不能被改变的呢?
起码自遇到穆弈秋开始,他一直都在粘着自己,护着自己,要给他发盒饭,晚青着实有些不忍心。
“没什么。”她亦笑得自然,不过隐约透出了几分狡黠,“我在想,药都放凉了,你是不是该乖乖吃药了?”
“啊?”穆弈秋撒腿就跑,边跑边喊道:“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吃!晚晚骗人,晚晚说了不用吃药了!”
晚青端起药碗在身后追着他,“你不吃药身体就好不了,好不了你脑袋就硬不了,脑袋硬不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了,你怎么保护我?”
穆弈秋思忖须臾,竟还觉得晚青说得有几分道理。
他可怜巴巴的妥协,又突然傲娇起来,“那我要晚晚喂我!”
“好,喂你”晚青坐在榻前,舀一勺汤药轻吹几口气,待温度适口才送入穆弈秋口中。
饶是如此,他还是三推四就的喝一半故意漏一半,“晚晚,勺子会漏”
他噘嘴闭眼,似乎在示意什么。
“哦,勺子会漏,那我懂你什么意思了。”
于是乎,在穆弈秋满怀期待中,晚青将那一碗汤药生生灌入了他口中,有使劲将他的嘴巴捏着了鸭子状,看他憋得脸都红了,笑个不停。
当晚回房时,晚青取出那封告发穆弈秋身份的信笺,点火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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