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把穆婉逸比作一片混沌深海,西绝王于她而言,便是悬挂在天际银河的白月光。

所有与西绝王有关的人或事,都能令穆婉逸卸下浑身甲胄,变得柔软。

南绣是西绝王遗在世间的唯一亲人,作为西绝王的未亡人,她必要保住南绣的命。

殿内无风,烛火却诡异摇曳着。

一时间,气氛如胶凝住,过了半晌才听穆婉逸开腔道:“你答应我两个条件,人便给你。”

晚青颔首应下,听她又道:“其一,无论顾峥手上有无实证,他都得在父皇面前将嘴闭紧,不得胡乱攀扯我半句。其二,关于南绣的事,我不想再在任何人口中听见传言。你可能与我作保?”

晚青拍着胸脯应下,“我不过是想将人带走,至于旁事没功夫算计。”

“痛快。”穆婉逸高声唤婢女入内,命她将顾潇盼放了,更吩咐四抬的大轿将晚青与顾潇盼抬回顾府去。

原作中的穆婉逸工于心计,她这般利索应下晚青的要求着实令晚青有些惊讶。

“你不怕我出尔反尔?”

穆婉逸带着寒薄的笑摇了摇头,“怕什么?我与南绣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赔命的便是你顾家满门。这笔账你若都算不清,白瞎了你今日与我针锋相对的这份气魄。不是吗?”

她虽是笑着说,但字句里藏着凛然杀气,一寸寸刮过晚青的后脊梁。

待人将顾潇盼带至正殿,晚青匆匆向穆婉逸福一礼,便带顾潇盼离去。

同乘轿辇而归,顾潇盼说尽了感激之词,声泪俱下情真意切。

晚青嫌她烦,低呵她一声聒噪让她将嘴闭上。

至顾府时,一家人本已睡下,而家丁高声呼喊大小姐回来了,嚷亮了阖府上下的烛。

刘氏母女团聚相拥而泣,听她二人彼此责备着自己的不是,冰释前嫌。

这一幕本该是令人感动的场景,然而所有人却都无动于衷。

他们各个围着晚青,问她究竟是用什么法子将顾潇盼从公主府救出来的。

她能怎么说?难不成说自己给穆婉逸剧透了,吓得她把人交出来?

只得随便撒谎,信不信的也就那么回事了。

刘氏抹干泪,跪地给晚青磕了两记头,哽咽着道谢不停。

晚青平平道:“你是长辈,不用跪我。我做这些也只是不想见祖母和父亲伤心,与你们母女无关,也不必跪我。”

佘太君一璧拉着晚青的手夸赞她有勇有谋,颇有她年轻时的风采,一璧又冲着刘氏母女横眉冷对,呛声道:“一大家子看你娘俩闹腾一夜也该够了。若要哭出去哭,可别忘了,如今你二人已经不是我顾家的人。”

刘氏敛住哭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助,死死盯着顾峥,“老爷,留下潇盼吧。”她将顾潇盼推到顾峥身旁,声音发颤道:“今日事若再发生一次,我实在害怕咱们的女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从前府上所有的错事都是我做下的。即便不是我,潇盼自幼留在我身边教导,也是我这个当娘的不争气!您休了我,赶我出府我认了!可求您留下潇盼吧,她才二十岁,她没有那么多的坏心思”

当日盛怒之下赶刘氏母女出家门,一来是要替晚青平心头委屈,二来也是她母女实在作死太过。

可气归气,生活了这许多年,一个是自己的长女,一个算是半个枕边人,顾峥的心又能有多硬?

他的态度缓和下来,看向佘太君浅声道:“母亲,不若留她们在府上吧。经此一事,大抵知错。留在府上,当做下人看待就是了,总也安全。往后若再行差踏错,再重责也不迟。”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