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风又问,“顾晚青才是始作俑者,可要连她也”

“与你何干?”穆弈秋回眸,目露凶煞瞪了溪风一眼。

这怒容令人生畏。溪风旋即躬身赔礼,脸都快贴在了地面上,“属下知错。”

然而当他抬起头时,穆弈秋早已消失在了迷蒙夜色中。

次日清晨,晚青起了个大早。

她要赶在和府都未起身的时候将那封揭发穆弈秋身份的信笺夹带进顾峥的奏折里。

可还不等她离开房门,耳畔就传来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与震碎耳膜的砸门声。

这样大的动静,闹得人心惶惶,谁还能睡得下去?

晚青将信笺藏好,出门瞧个究竟。

至顾府正门前时,顾峥与贺氏穿着寝衣睡眼惺忪也赶了过来。

家丁将门启开,刘氏一个踉跄便扑倒在地上。

她人满身泥泞污垢,像是失了魂一样爬到顾峥和贺氏脚底下叩首连连,“老爷救命!大夫人救命!潇盼她不见了,我寻遍了也寻不见她!”

刘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她的眼泪哪里有人当真?

只是不知道她今次又要闹出什么花样来罢了。

佘太君与小玉氏她们缓缓赶来,见刘氏又开始敲锣打鼓唱起了戏,佘太君不豫道:“哪里来的疯妇?还不赶出去?”

家丁领命上前捉拿刘氏,她浑似个泥鳅闪转腾挪,冲到佘太君面前双膝用力砸地。

咚的一声,吓得晨起还未清醒的佘太君打了个哆嗦。

只听她扯着嗓子继续哭喊道:“老太君!求您救救潇盼吧!两日了,整整两日了,她音讯全无!她从未离开过我身边,从未出过远门!何况她身无分文,又是个女儿家!我实在我实在害怕的很!”

佘太君睨她一眼,不怒自威,“二十多岁的姑娘又不是孩童,哪儿能说丢就丢?你寻不见她就去报官,休要在我门前做戏!我可看够了!”

见佘太君丝毫不留情,刘氏只得在庭院里挨个叩首,磕得头都烂了也不见停下。

“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怎么罚我怎么惩我我都认了!可潇盼到底是你们顾家的女儿,是老爷您的长女呐!我什么都不求,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老爷您能发发慈悲,大夫人您能发发慈悲!你们快些派人去把潇盼找回来吧!我给你们磕头了!我求求你们了!”

哭得时间久了,刘氏口中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便成了刺耳的哨音。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磕头了,却还是低俯在晚青的足边,抬起血泪混合的眸望着她,“青儿妹,求你发发慈悲救救你姐姐吧!她有再多错,你们扒开皮剃开骨,那也是连在一起的血脉呀!”

一个人演戏总得图个什么。

刘氏于众人面前声泪俱下,活脱成了疯妇模样,倒真真儿不像是在演戏。

斥责她的声音在她近乎绝望的哭声中一点点弱下去。

顾潇盼到底是养在顾家二十年的长女,养条狗都会有感情,顾家人虽然嘴上说着不认她这个心思歹毒的女儿,可若她真出了事儿,谁又能袖手旁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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