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
这个人似乎只是一道虚影,他如泡影一般散开,消失不见。
许久,庞广达呆坐在那,满脸泪痕。
第一云霄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名字。”
十九扶着庞广达站起,抬手擦去他脸上的泪痕。
庞广达缓步走到了一人高的石碑前,他抬手,指尖有血丝出现,化为血滴凝聚在指尖。
付煦想要一个名字,一个让庞广达起的名字。
庞广达手指颤抖,迟迟无法落下。
十九哽噎,“完成逝者遗愿吧。”
庞广达手指点在墓碑上,他想到付伯说的最多的就是自由。
“付伯,如果风是自由的。”
庞广达低语,“那侄子希望你能够化为一缕风,看遍这天下山河,看遍这人世繁华吧。”
他终于写下了一个字,一个血淋淋的大字风。
他蹲下,在那右下方写下了一排小字侄,庞广达立。
石碑吸收了庞广达的血,那字如同是这石碑的一部分。
“付伯!”
庞广达站起,冲着山谷大声喊叫,“你的名字是风,你自由了,没有人比您更加自由了。”
“付伯。”
“你的名字。”
“是风。”
山谷有声音回响,唯有这个声音。
唯有这个名字。
唯有那老树摇曳。
唯有我的祈愿,您的向往。
第一云霄拿掉了他的假胡须,神色严肃。
从那天他明白过来后,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天下,不是足够强就真的可以做到很多事情。有的事情就偏偏做不到,做不到就会出现一个不可开解的矛盾。
走出东土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就如同鲜花离开了土壤,不管这鲜花有多么漂亮,有多么绝世,它都会枯萎,只不过需要时间罢了。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他不想再让自己成为另外一个人。
他越来越想当自己,而不是别人的影子。
哪怕这个选择对于别人来说有多么不可思议,但是对于他而言,他只想要自由。
身体上的,精神上的,心灵上的自由。
“他自由了。”
第一云霄深吸一口气,神色轻松,“这是好事情,起码他做到了。”
“原来有时候这么简单的自由却是这么的难。”
王解鱼喃喃自语,他可以明白,但是依旧不能理解。
如果走到东极大荒就是自由,那为什么不是来了之后再回去呢?
然后再来,这不也是一种自由的表现吗?
第一云霄看着王解鱼,“因为你是你自己,而前辈他却不是他自己。”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总让人想不明白其中的区别所在。
第一云霄道:“该走了,如果前辈还在,也肯定希望我们为他的选择开心。而且你们放心吧,这块天碑是祖师亲手炼制,就算是这东极大荒没有任何妖敢犯。”
“纵是那五头远古异种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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