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年关之前,商音带着阿芒与李适进京了。
押着戴罪之身,独孤默。
而韦皋奉旨驻守成都府,追踪快手神偷,守川渝百姓。
去年从长安进蜀路途遥远,如今回长安的路却莫名的快。军队冲破了明德门,天街两道栽着葱郁的榆槐,笔挺地朝皇城长驱直入。
商音第一次以主子的车轿踏上这条街,视野宽阔,可以清晰看见,大街中间微微凸起金龟壳的御道。像是王母娘娘拔簪划出来的银河,朱雀街也是一条分界线,将长安百坊一分为二,长安县与万年县。
天空小雨夹大雪,连绵不绝,万籁寂静。商音撩开车帘,人间一片雪白,忽而寒冷侵鼻,她微咳嗽了一声,李适忙将身上毛氅给她多盖了一层“你在看什么呢?”
“我走过那么多条街,再没有一条比朱雀街更奇怪。直得畅通无阻,宽得好生无理”
“商音,大街中间的御道,那是天子的处境,既神圣也最危险。任凭大街两旁的榆槐能藏万支暗箭,穿过宽街再袭到御道,已是强弩末矢。”
她茅塞顿开,抬头望说这番话的人,吊眼依旧三分严峻七分冷寂,漠然的眼眸仿佛是星火燃尽的黑夜。
这位储君所阐述的,永远是皇家的道理,毕竟那条御道,是他要走的路。
“有朝一日,你也会龙袍加身,龙撵华丽,走过那条御道。”商音的心情杂乱,期盼的目光又有种说不出来的伤感。
到时候,谁会陪他走过那条路。那时的自己,会身在何处。
商音冰冷的手被一团温热握住,他的吐气温暖如春“商音,我这辈子最有一恨,就是我父亲站在江山之颠,母亲却流入茫茫人海间。来日,我被万人敬仰,你当母仪天下。”
“好。”
回答干脆利落,打小时候起,这原本就是属于她的位置。以前不在乎,如今不会拱手让人。
可眼下,不得不分道扬镳,商音说“你让他们在青龙坊停一下吧,于你的身份比较方便。”
李适知道她要回雅颂乐坊,意料之中。
善喜虽然对有情人略显伤感,但也呼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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