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噩梦的卡西奥雷斯在清晨起来之后精神状态依旧很糟糕。
睡眠完全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加重了他的疲惫。
文书看见憔悴的卡西奥雷斯,吓了一跳:“先生,您看起来很不好。”
“暂时的。”卡西奥雷斯揉了揉浮肿的眼眶:“等诺瓦瑞恩的本地贵族们彻底消停之后,我也不会这么难受了。”
“马上就好了,先生。”文书打开了房间里的窗帘,打开木窗,明媚的阳光入屋内:“胜利最终还是会属于我们,现在,该他们着急了。”
诺瓦瑞恩城堡郊外的坎塔库泽庄园。
“出去!给我滚!”
伴随着摔门声而去的愤怒中带着一丝虚弱。
这是年轻贵族第一次看见族长脸上出现这种绝望,忧虑和恐惧交替的神情,平日沉稳的族长现在话都说不利索了,颤颤悠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年轻贵族赶紧向前扶着这位瘦弱的老人坐下,拿起茶杯递给他。
房间里只有沉闷的喝水声,带着偶尔咳嗽时的沙哑。年轻贵族不敢询问族长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刚才另一位长者摔门而去,大概能出来些端倪。家族成员的内心好像都充满了愤怒,这种愤怒从天而降。
严肃,沉稳和平静突然被打碎,取而代之的是争吵与哭泣,谩骂与嘶吼,混乱与慌张……
“绝不谈判!不管什么条件都不答应他!”族长突然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将茶杯重重拍在桌上,“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去罗马教廷那边起诉他,把他在诺瓦瑞恩对贵族们干的事儿抖落给教廷!”
非法拘禁?年轻贵族苍白的脸色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伯父……我们现在投降都比这体面很多,不要再幻想不可能之事了。教宗大人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听取你的诉求?哪怕你真的见到了教宗,男爵和专制公嫡子,孰轻孰重?罗马人正在寻求弥合分裂的教会,这种情况下教宗大人怎么可能庇护你?”
“卡西奥雷斯执政官真的要赶尽杀绝吗?”族长气喘吁吁,脸上充满了痛苦:“执政官不遵守传统在先,他这是在刀尖上跳舞……”
年轻人挥了挥手打断族长的话,“执政官当然不在乎传统!他只知道将自己贪婪的手伸到别人的口袋里偷东西!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能保护好家族吗?我们坎塔库泽家族能忍受绝嗣的代价吗?绝!对!不!能!”
族长低头微微叹气,家族古老血脉的传承难道真的要在今天消亡了吗……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族长忽然抬起头,像是下定了决心:“难道真没办法了吗……都是你那愚蠢父亲干的好事!”
“怪谁都没法解决问题……你我都很清楚,只要他们的谈判达成共识,那坎塔库泽家族就真的完蛋了。”
“这样看来……只有见血才能解决问题。”族长凝视年轻贵族许久,视线移到了旁边的星图上:“有把握不被人发现吗?”
年轻贵族的回答斩钉截铁:“一成把握都没有,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族长抬手扶额,仿佛有些犹豫但又有种决心:“那么,你有什么方法保全我们坎塔库泽家族?”
“除了马上举办婚礼,没有别的方法,虽然有些仓促……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族长闭上了双眼,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转向了窗边,遥远的晨光和暗淡天幕隔着一条泾渭分明的线,远方教堂传来清脆的钟声。
安居洛斯庄园的客房,维可走了出来呼吸清晨的空气。
“维可女士你真是……精力充沛啊。”菲利普有些倦意的声音将维可的拉回现实。他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老骑士。
“辛苦您这把年龄还陪着我们年轻人熬夜。”维可的声音里带着歉意。
“和你们在一起工作,我感觉自己也年轻了很多。”菲利普扭了扭脖子:“你们年轻人身上有一种气质在推着我这种老家伙向前走啊。”
“气质?什么气质……我想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维可有些惊讶,气质?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也能被感受到吗?
“你的身上有大部分女性,不,大部分成年人都没有的气质。”菲利普想了想:“你,殿下,卡修先生,艾柯先生,你们身上都有这种气质。”
维可听闻有些意外,菲利普说的都是群友们啊……
“您能说说这是什么样的气质吗?”
“你觉得呢?维可女士,你觉得自己和贵族小姐有什么区别呢?”菲利普反问维可。
“嗯……我不清楚,如果有区别,我想应该是我能够自力更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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