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寂静无比,仿佛落一根针都能清晰的听到声响。

方休白沉默着,眼中有怒火明灭。

而许寸草一直紧紧握着拳头,她担心哥哥。

在她心里,向来是自己去死没有关系,但哥哥一定要活。

燕山月则面色变了又变,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心情,内心还惊骇于皇帝的手段。

当皇帝的要有一颗狠毒之心。

方休白想的很多。

但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抉择。

去!

必须去!

他可以不去吗?

自然是可以的。

无情的不顾及所有人的生死,离开京城,带着田夏和薛新柔前往无人知之地,一辈子隐藏起来,过快活日子。

那可太轻松了。

但他不能。

皇帝出现的第一件事,是为了针对他,足以可见重视,皇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只要不死,还会出其他的手段针对他。

这次是绑架了他的朋友,还有平民,那下一次呢?

方休白不敢想,要是田夏和薛新柔落在皇帝手中,他会疯的。

因此他必须去!

为的就是要杀死皇帝。

况且

人质里面还有观灵。

那位仙子可是救过他的命。

即使不论男女之情,他怎么也要去拼命相救!

方休白是知恩图报的人,不是狼心狗肺之人。

“我要去!”

沉默良久,方休白终于抬起头。

燕山月倒是很平静,这决定很符合他对于方休白的认知。

但许寸草不一样,指尖刺进了血肉之中。

拳头握得极紧。

血腥味都在空气当中弥漫了。

方休白抓住许寸草,轻轻将她的手掰开,安慰道。

“不要怕。”

“哥哥,我不怕。”许寸草眼眶一下子盈满了泪水:“我可以去,但不想你去。我是炉鼎,皇帝要的是我,哥哥,我不要连累你。”

方休白摸了摸妹妹的头发,这种亲情是他第一次感受到。

前世他是孤儿,孤孤单单一个人。

这一世,从田夏和薛新柔那里体会到的更多是爱情。

现在又从许寸草这里体会到血脉亲情。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值的了。

能穿越到这方世界,对于方休白来说更像是一个恩赐。

“皇帝想得到的不只是你,最主要的还是针对我。”

这几日,方休白给许寸草说了许多,包括自己在安县的生活,自然也会提到破坏皇帝的计划等等。

“那哥哥更不能去了。”许寸草斩钉截铁。

方休白和燕山月眼底都流露出一抹笑意。

疼人的妹妹,到哪里都惹人喜欢。

看着妹妹倔强的小脸蛋,方休白根本说不出任何扯皮来扯皮去的话。

“好,那哥哥不去。”

听到这么说,许寸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小鹿一样,闪烁着光芒,笑眯眯的。

许寸草抱住方休白,道:“哥哥,你乖乖的离开京城,就让妹妹来承担一切吧,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往后还靠你呢。”

方休白笑着道:“好,现在妹妹是家里的顶梁柱。”

说着,方休白将手指按压在了许寸草的脖颈,只是轻轻的一下按压,许寸草的身体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彻底昏睡了。

燕山月笑了笑,看着许寸草宠溺道:“有这样的妹妹可真让人羡慕,皇家无情,永远也不会有这样单纯的一个孩子。”

方休白将昏迷的许寸草递给燕山月,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好好活着,我要是回不来,妹妹就托付给你照顾了。这么单纯的妹妹,以后就是你的亲妹妹了。”

燕山月苦笑一下,眉头一挑。

“非得是妹妹吗?”

方休白:“”

猪还看上他家的白菜了。

真的是当然不行。

“你确信自己去,皇帝会愿意吗?”燕山月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会的。”方休白隐隐约约有猜测到皇帝的目的。

但他没有给燕山月过度解释什么。

意识沉浸到识海,里面灼烧着熊熊的烈火。

方休白的灵魂就那么伫立着,静静地看着一切。

许久后,他嘴角弥漫起一个笑意。

也不知道笑的是什么。

方休白没有耽误时间。

既然决定了要和皇帝面对面,那就不要牺牲任何一个无辜人的性命。

皇城之下,皆是被燕山月的军队所包围住。

因为战争,皇城不再像是往日的繁华。

大多数的百姓都已经被燕山月派兵护送到其他城池。

但也有许多是自发留下来的。

虽然穿着的是简陋的木甲,也距离皇城很远,但他们完全把自己当成军人,恨不得冲进皇城里,把狗皇帝给杀了的。

方休白就那么步行在街道上,所有人都给他让路。

井然有序。

都默然看着。

他们虽然不知道方休白到底是谁,但清楚的知道,皇帝为了针对他将亲人朋友都给绑架来了。

只要是狗皇帝的敌人,就是他们的朋友。

方休白倒是难得的平静。

甚至很少体会到这种平静。

当没有真正面对到一种危险的时候,他总是胡思乱想,惴惴不安,想的非常多。

真的坦然去面对,他反而是最平静的。

燕山月将许寸草安置好之后,就远远的跟着方休白,他没有上前。

他知道自己不是主角。

等王朝真正改朝换代的时候,才是自己将旧体制给推翻,造福百姓的时候。

那时候,自己才是主角。

方休白到了城墙下。

太阳下,他抬头望着黑甲军,平静道:“通知你们的皇帝吧,他想要见的人来了。”

上面的黑甲军得到命令之后,很快就去通报了皇帝。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有黑甲军来通知。

“许书生,陛下吩咐了,城门就不给你开了,自己进来吧。”

方休白摸摸鼻子,还真是够谨慎的,这是怕开门放他进去的时候,外面的军队冲进去吗?

身体一轻,方休白宛若鸿雁一般起飞,直接落在了城墙之上。

披甲执锐的黑甲军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过多在意,仿佛把他当成了空气一样。

那个通报的黑甲军走到方休白旁边,道:“跟我来吧。”

说着,两人便直接往皇城走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戒备森严的军人。

这是第二次来到皇宫,和第一次的感受完全不通。

大摇大摆和偷偷摸摸能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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