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王定定的望着文茵,像是看到了那个张开小手,冲自己喊着“皇兄”的孩子,他不顾宫人们惊愕的目光,一把将文茵搂在怀里,低低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
文茵被吓傻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何动作,只能用单薄的身躯承受着面前的人的重量。周围的侍从们都背过身去,不敢直视二人,文茵觉得倚在自己肩头的男人正低低的啜泣着,只好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背说道:“王上,我爹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他也很想你,很想皇爷爷和皇祖母。”
“你们谁都没有错,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一切的爱与恨,都随着一人的离世,轻飘飘的,烟消云散了。
允州的急报和一封来自伽罗国的信件同时出现在了紫禁城的御书房内。
允州的这封非常好懂,信中事无巨细的阐明了肃亲王是如何包藏祸心,意图把控朝政,推翻帝王的事迹,同时又将肃亲王在京城内外的各个窝点一一标明了出来,一些比较小的,沈修远已经派了人前去剿灭,剩下的那些就等着朝廷出动,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另一封来自伽罗的就有些奇怪了,此信乃是伽罗国的太后,当今圣上的嫡亲姑姑仁文郡主所书,信中说一直生活在乾国京城,领了皇商的文家茵娘,乃是伽罗国的遗珠,这会子竟然被奸人陷害,投了大狱,还好小娘子机警,在被人暗害之前已经逃出生天,要他们即刻彻查真相,还这位郡主一个清白。
皇上看了第一封信后又喜又怒,立马叫人端了肃亲王的老巢,看着第二封信时,却陷入了沉思,问道:“文家茵娘,这是谁?”
一旁的秦禄立马答道:“回皇上的话,文家茵娘乃是大理寺沈少卿未过门的妻子,之前被太上皇赐了皇商一职,一直伺候着宫里的私服和一些贴身的小物件。”
皇上这会子解决了一桩心腹大患,看什么都高兴,点点头道:“原来是她,就是那个叫吴郎官和沈郎官争破头的娘子吧?没想到还是朕的外甥女。”
秦禄一呆,赶忙称是,皇上心情好,还有心情开玩笑道:“沈少卿以后还比朕小了一辈,想想都觉得有意思,哈哈哈”
一直以来,皇上在下人面前都是不苟言笑的,如今徒然放声大笑,使得众人都起了一层白毛汗。
这个正月,乾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被羁押的贤王一家被放了出来,圣上召见了贤王,洗刷了他的冤屈,又百般安抚而后对于肃亲王,圣上直接判了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铁证如山,在万般确凿的证据下,肃亲王也只得俯首认命。
沈修远来到文茵的房间,呆呆的望着她的画像,自己一走两三月,没想到佳人已人去楼空,他不禁伸出指尖触上画中人儿的脸,突然闻到一股异香袭来,竟是那盆素冠荷鼎,在这寒冬腊月的,竟然缓缓地绽开了一个花苞!
沈修远凝视着那盆花,抬手研墨,写了一张字笺投出。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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