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世间神仙只是传说，修士不在，大道散去，灵气稀薄，末法时代，人间再无修士。
这曾经存在神明仙人的世界，一切的痕迹都在烟消云散，人族再次走入了蛮荒时代，妖族再难开灵化形。
人心有恶，人心有善，人心欲念，大不过一场朝代更迭，小不过两人恩怨纠缠，比起那动辄灭世的天下，确实好了许多。
凌云背靠七彩门户，他最后将裴离夏的头放了进去，他一手扶着门框，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都去吧，大千世界只此一处，三千小世界，想怎样就怎样吧。”
陈年站在一片纯白的世界中，最高处有一个光团，道则弥漫，巍峨壮观，令人心生敬畏，在光团的旁边站着一个沐浴在白光之中的温和青年，“小年，终于见到你了。”
“你怎么在这里？”陈年警惕的说道，他记得先生，记得那个狠辣无情，杀戮极盛的先生，他很失望，也很痛苦，他不想去想为什么先生不挡住那一剑，他宁愿被杀死，也不愿意活着。
凌云对于陈年的问题，略微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会问为什么不杀了你。”
“你明明在外面……”
“我从一开始就在这里，”凌云平静的说道，“准确的说，当天道生出私欲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
“什么意思？”
“嗯……这个要怎么解释呢……”凌云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你可以理解我，世间万物的诞生，以及他们的欲望，都是天道生出的私欲，他们欲望在大道某种程度的时候，就会影响到这里，从而会出现一场又一场的浩劫。”
“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是……门外的那个凌云，是我寻求解决办法的投影，当然也是另外一个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却无法察觉到我的存在，他所经历我都经历过，等于是我也经历了一样的人生。”
陈年抿了抿嘴唇，“这里是哪里？”
“尽头，时空尽头，大道尽头，浩劫尽头，这里是一切的尽头。”凌云走下来，揉了揉陈年的头。
“所以他觉得累了，我也就觉得累了，”凌云盘腿坐在地上，随手取出一壶酒，放在凭空出现的玉质石桌之上，“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成为那个一，你知道你为什么是那个一吗？”
“因为你在最后生出的一缕清明，最后看到了某种疑虑，能够窥测我的布局……嗯，准确的来说，是最终的原因，”凌云抿了一口酒，“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杀了我。”
“比死了更难受的，是历经人间繁华之后的独守万古，”凌云看向陈年，“我突然想给你一个选择。”
“我会再造三千世界，那些死去的人都会有自己选择的世界，你是愿意成为其中一员，不忆前尘往事，还是要在这里，看着红尘起起落落？”
“我不信这里是……”
凌云笑着摇了摇头，洁白的光芒散去，坐在陈年面前的，只是那个染血的冷酷男人，“这样呢？”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陈年举剑刺去，凌云夹住剑身，轻声说道：“怎么这么着急杀我？”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杀了所有人！”陈年吼道。
凌云轻声笑道：“你猜？为了来这里，可以看见这尽头之地，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
“你太让他们失望了！”陈年吼道，“你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你杀了多少人？！”
“那你为什么还不杀我？”凌云大声笑道，“因为你杀不了我，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一切的的尽头，是永恒之地，是长生之处，是大道之巅。”
“我等着你在这里破境十六，再来杀我！”
陈年气势迅速攀升，凌云骤然倒退，他笑得越发猖狂，“万古以来第一位剑道十六，我也想看看到底有多强，能不能杀了我……哈哈哈……小年……哈哈哈！”
凌云神色癫狂，这原本被他染成漆黑的世界，也在这一瞬间迅速恢复了原本纯白的模样，而陈年也在这一刻登顶剑道十六境，凌云双手抱着头，痛苦的哀嚎，“来杀我啊，为你的挚爱亲朋报仇！哈哈哈哈！来啊！”
“哈哈哈！”凌云背脊佝偻，他的气息略显凌乱，按道理来说，走到他这个境界的人，不应该会出现这种事情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的心境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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