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岁丧父,七岁被掳。在南茗幽毒坛经过五年非人的折磨,最终在十二岁那年被虚玉子救出,逃离了那鬼地方。
七岁那年的上元灯节,她被人掳走,一路辗转,被带到南茗。最终在南茗的奴隶市场上被幽毒坛的人买走。来到幽毒坛的第一天,和众多奴隶一样,她被人关押到阴暗潮湿的地牢。没有人送饭送水,饿了她就只能吃泥土,渴了就只能喝滴落在地上的脏水。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三天,她和众人被押进一个昏暗的地方,幽暗的烛光跳动在墙壁上,投射出里面的场景满地都是蛇。看守的人说,能在蛇坑里面活下去的人才有饭吃。那时候关押在幽毒坛地牢里面的足足有百来人。有大人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
那日注定是一场厮杀,一场关乎性命与生存的厮杀。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弱者被淘汰,强者才能获得活下去的机会。
她活下来了,在混乱中她凭借自己的智慧活下来了。
被看守的门卫从里面放出来的时候,里面活着的人全身上下都被血浸透。有蛇血,也有人血。进去百来人,出来只剩一半。出来的每一个人神情都变得麻木、冷酷和无情。软弱的人已经死在了那蛇坑里面,成为了献祭品。看守人兑先前说过的话,给活下来的人晚上每人都吃饱了饭。但只有那一晚。第二天又只能继续饿着。
噩梦才刚刚开始。那之后的没几天,他们又被带到另一个地方,里面爬满了蝎子和蜈蚣。和前面那次一样,他们不仅要和这些毒物搏斗,还要和同类自相残杀。这一次她不能再像第一次那样在混乱中抓一条无毒的蛇佯装自己中毒倒地蒙混过关了。侥幸的是她又再一次活下来了,在一些人的帮助下。
“孩子,我死了没关系。但你不能死,你死了未来就没了。所以请一定要活下去,因为这是能离开这儿的唯一机会。活下去……”
夜半惊醒,她躺在稻草铺成的床上,回想着白日里那最后的模样。那是个中年女子,为了保护她,她甘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护她周全。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离开这儿。
不知道娘亲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不来救我是没有找到她吗?她不能死,不光是为了那位女子,更是为了自己和娘亲。
许是第二次厮杀的太严重,导致出来的人数急剧下降,从原来的50人变成25人。而且活着的大多都是孩子,上面决定用第二个计划。
他们被分开隔离,开始被人喂药试验。试药时期不断有人敌不过那药性死去了,尸体被拖出去喂了毒物。有好几次她险些失去生命,但不知为何大抵是生的意志又让她活下来了。更悬的一次是她停止了呼吸,被守卫拖到毒物池就要抛下去的那一秒前,她睁开了双眼,挣扎逃脱了被抛下去当肥料的命运。
试药的过程是漫长而痛苦的。从被人喂药开始到抵抗药性发作活下来结束,在之中要承受万般痛苦。好在每次结束,对于活下来的人,守卫会安排人给他们治病,以求他们的身体恢复到最好的状态来迎接下一轮的挑战。试药期间他们都吃着最好的饭菜,这意味着那些饭菜也有可能是人生中的最后一顿。
经过几轮漫长的试药,她和剩余九个孩子成功活下来了。但是这不是结束,她还没有真正胜利。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彼时她已经九岁了,距离她离开娘亲的怀抱已经过了两年。即使在试药环节中会有人来为他们医治,但药物的毒素还是渗透到了她的骨头里面,使得她的身量还是和七岁那年被掳前一样,瘦瘦小小。
她和那九人被人带到一间小房子,在那里站着幽毒坛内的精英。一个精英带一个小孩教习,她被迫接受习武以改善体质。说是习武,其实更多的是接受幽毒坛精英的毒打。而食物也慢慢从普通的饭菜变成毒物。好在并不是生食,她尚且忍住了。
为了活下来,她默默忍受了一切。在精英的教习过程中,她不断努力、刻苦和坚持,终于得到了对方的认可。期间有人因为忍受不住高强度的训练和非人的折磨而死去。如今存活下来的加上她只剩六人。
能坚持到此已是十分不容易,因此对方决定教她一些高难度的套路。但这两年内每日以毒物为食,她的身体早已发生变化,对于普通的毒素已经产生抗体,可以用自身的血液解开一些毒药。但是她也发现她的嗅觉开始变得迟钝。关于为什么会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大概是从三月前她发现自己的食物被人下了毒开始。
她知道是谁下的毒。因为早先时候他们六人被聚在一起,被人告知他们将于九月初进行比武。他们六人中只能有一人取得最终的胜利。那时刚刚过完年,即使幽毒坛内丝毫没有过年的氛围,但在过年期间他们可以不用去训练。如今搞这么一出,无疑是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
想要活下去,那就必须除掉另外五个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只是有些人善用阳谋,而有些人则喜欢阴谋。
下毒是一种警告,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提醒因为这会告诉你,不光是自己,其他人也在觊觎那生的位置。没人会被毒死,因为每个人都是药人。以身入药,是每个药人必须经历的。至于为什么要活下去,过了这么多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下去。
毒物和高强度训练侵蚀和麻痹了她的记忆,她早已忘记了远在东岳的娘亲。如今在她脑中只有一个活下去的信念,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距离九月只剩下六个月,她必须在这短暂的六个月中学习更高层次的东西以保证她在对决的时候不会落败。但事情往往都是有条件的,有得必有失。她的眼睛观察到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世界变得越来越黑暗。
终于,在九月她迎来了第一个考验,于此同时她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
好在第一场战斗结束的异常短暂。战斗刚刚开始,她的对手就被她一刀封喉。她曾闭眼练习过无数次,就是为了能在黑暗中保持镇定。人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她已经记得滚瓜烂熟,她的对手也被她分析得很彻底。
以快制胜,是教习她的精英说的话。以静制动,是她自己悟出来的道理。
“我们曾经发过誓,要一起活着出去。但是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她最后的一个对手在上台前这样和她说着。曾经他们并肩作战,如今却要刀剑相向。
“我不会忘记你的。拿出你全部的力量,为了……活下去!”
虽然她看不见他,但是她知道对方的眼神是坚定的。没有人不想活下去,没有人愿意死去。
那一战注定打得天昏地暗。打到最后,两人都气喘吁吁,血浸透破碎的衣衫渗进脚踩的土壤。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难缠。若是你能看见……”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要废话!我不许你因为我眼瞎而顾及我!继续!”
“我已经输了。你赢了。”
“你胡说!你完全没有使出全力!”
“轰”对方倒下了,她感受到温热的血碰洒在她的脸上。
“你的刀刺穿了他的腹部。他输了。”观战的守卫面无表情,语气十分平静说出最后的结果,“获胜者是你。”
“你起来!你起来啊!”
“我……有话和……你说。”
“起来,你不要死!我警告你不要死!”
手中的刀被人拿去,她蹲下身开始疯狂摸索。
“听着……小小……我喜……欢你,所以,请一定……”活下去!
耳朵听不到声音了,只有嗡嗡的耳鸣声在回响。
“你醒来,你醒来啊!阿穆,你,给我醒来啊!”
她瘫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她的阿穆,明明说好一起活下去的,怎么能丢下她先走呢?忽然想起两年前那次“选拔”,阿穆和她活到最后,却还是没有熬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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