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抬眼对上顒琰的眼睛,故作恼怒,“臣妾倒盼望着多得皇上惦记两分,可皇上这话若叫有心人传了出去,说不定又要编造出什么臣妾狐媚惑主的名头了。”

说罢,侧过身去,“臣妾一深宫女子,哪有那通了天的本事,样样罪名都要让臣妾顶了去。”

顒琰知她所指,拨开她垂在耳边的点翠串珠流苏,“这原也怪我,若能对你少些偏宠,他们便也不会只盯着你一人不放。”

说着又拉过她的手,笑道:“可若说对你少些宠爱,那真真是难住我了。”

兰馨任由顒琰把玩着她细白的手指,悠悠说道:“还记得少时皇上便与臣妾说过,在这宫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凡事都不可冒头拔尖。当日虽有体会,可却都比不得如今的凶险。”

想起往事,顒琰停了手里的动作,“是呀,你当时还是个小姑娘,日日跟在十妹身旁,起初告诉你,只是想叫你明哲保身,如今却不由得你进入这漩涡之中了。”

“可若皇上信臣妾,臣妾即便身处泥沼漩涡中,也会有一丝生的希望,便是皇上不会任由臣妾一人苦苦挣扎,便诉无门。”

看着她定定地望着自己,眼中流露出的委屈和期盼闪着熠熠的光,顒琰不觉避了开来,只是将她揽入了怀里,“你放心,万事我都陪你一起面对。”

兰馨靠在顒琰怀里,感受着他一下下的心跳,却并将他的话当做什么承诺来看。

凡事总有例外,不知哪次就过了心中的界,承受不住之时,什么盟誓诺言都是徒劳,能靠的只有自己。

顒琰说自己今日未做准备而来,然则非也。

这几日她想了很多,流言祸事如脏水般向她泼来,说到底,都是顒琰信了疑了。

只有让顒琰彻底相信自己和和珅毫无往来,那些算计才沾不到她分毫。

另一边,她也不会再由着盛菁对她攀扯诬赖,到了她为自己,也为钮祜禄一族搏一搏的时候了。

顺着顒琰显露出的怜悯,兰馨轻声道:“皇上,这些日子臣妾身子也总是不大好,绵恺又到了调皮的时候,怕是对协理后宫之事有心无力了。”

顒琰轻抚着兰馨的后背,“也罢,我瞧皇后这些日子倒有精神,且在行宫并无那许多繁琐之事,便叫她自己处理着来吧。”

鄂啰哩将顒琰的意思传给了盛菁,只道贵妃近日身子不适,难以分神,后宫诸事还要有赖皇后定夺。

盛菁得了这道旨意,虽稍显得意之色,可其中更夹杂着一丝不安。

且静在一旁看着盛菁并无多大的喜色,道:“娘娘重掌六宫,难道不欢喜吗?”

她家主子明明最看中皇后地位,更是厌恶贵妃越俎代庖许久。

盛菁眉头不觉微皱,“此遭的事,虽无证据指向本宫,可皇上也是起了疑心的,皇上不责反赏,倒叫本宫心里不踏实。”

“娘娘这便是多虑了,穗冉已死,万事皆休。何况,她终不是咱们安排的人,便是严刑拷打,也是审不出什么的。”

盛菁微微颔首,想到什么般,霎时又来了火气,“你去告诉她,这次算她命大逃过一劫,若下次再敢不提前秉明便自作主张,本宫饶不了她!”

“是。”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