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少年的背影如此熟悉,绮梦仿佛在哪里见过,四下里漆黑一片,那隐约一眼,她虽感疑惑,奈何腰际红丝催促的紧,只得快步离开。

水阁中一片寂静,幼时记忆中从未曾断绝的蛙鸣,也随着呱唧的离开消失不见。绮梦右手死死攥着那锦盒,跌坐在冰冷的青砖上,阵阵眩晕过后,她方才察觉房内还有一人。

“值得吗?”刺啦一声,锦娘点燃油灯,豆大的烛光,昏暗摇曳。

她抬眼望去,有些奇怪,锦娘今日褪下了素日里穿着的红衣,换上了一件青绿色的罗衫,一眼惊艳的感觉淡漠下来,反倒平添了些许娇嫩。

“这世上之事能有多少值得?不过以心换心罢了,他害了嫣然,自要付出代价。”

“你确定就是他麽?”锦娘细长媚眼扫来,带着一抹不可说的神秘。

绮梦有些气闷,懒得回答。低头摊开手掌,那一方紫色缎绒锦盒古色古香,她打开来,黑色缎面中一方小小的椭圆形琥珀,烛光下更显得那血红色娇艳欲滴,带着些许光晕,美的无与伦比,内里白色的蜘蛛宛然活物,仍似在挣扎不休,想要脱离逃掉,却始终挣脱不开。

她忍不住轻轻捏出那块血珀,对着烛光仔细看去,赫然发现那上面竟有细小刻字。

“琉璃盏,琥珀红,相思如蛛,痴心留红。”

她喃喃低语,不解其意,翻过面来,发现另有两个细小字迹:“蛛红。”

那刻字娟秀,俨然是女子笔记,像是有数不清的情丝于那一笔一划之中。不知这一块小小的血珀藏有多少秘密?亦有多少悲欢离合、痴情怨念?虽然那些事与人早已重入轮回,可这一方血珀,已将这真情痴念,留存于世,不管多少年,也不会湮灭。

胸腔内有什么在抽动,一阵紧似一阵,她呻吟一声,揪住自己的胸口薄衣,大口大口喘气。脑海中有无数的声音一闪而过,“墨染…墨染…”有人声嘶力竭,随着扑通一声,那人跟着自己跃入水中,冰冷的河水漫过鼻翼,她伤心欲绝,撒手想要离去,后面那人却紧追不舍,一直跟着自己…

“是谁?你是谁?”绮梦喃喃自问:“袁荣吗?我来了,还你血珀,这一世不再欠你。”

锦娘望向她的眼神充满怜惜,红木发出一声幽幽叹息,紧紧闭上箱盖,那里面贪婪瓶的影子也早已消失不见,瓶内无数金银也消失在岁月长河之中。

“对男人来说,女人与感情如身上衣,不及权利与金钱的分毫。何苦?何为?”

公主见到那一方血珀,突然感叹,直直看向她问道。

“我并未想要与他续前缘,不过是归还该有的物件罢了。”绮梦一时语塞,随口说出心中所想。

“你确认要用?”

“记忆不全,但知下世曾欠他一命,这一世归还,两不相欠,如此便好。”绮梦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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