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委屈,这事就是我疏于职守。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没有亲自办完再走,当然是我的责任,哦,不,是我的罪过。”刘澹的语气里充满真诚。

南宫先生对刘澹的态度十分满意,“三殿下不必如此自责,这件事的根本原因在于王保违抗命令。但是劫狱发生时,三殿下在外出游玩也是事实。所以三殿下回京以后,务必态度虔诚,亲自向陛下请求降罪。这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陛下的颜面。他绝不能养出那种逃避责任没有担当的儿子来。”

“那是自然的,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刘澹态度极其恭敬。

“接下来,对于曾经闹事的军士,殿下不必着急处理。现在需要做的是加强京城的巡防工作,安抚被害的百姓和官吏,稳定人心。估计此事一出,京城内外是人心惶惶啊!”

刘澹连连称是。

“最后一点就是,对原先那200名闹事的士兵,”南宫先生突然转向了刘澹,“三殿下,您怎么看?”

刘澹正在认真地听南宫先生讲话,听到问自己,连忙回答。“我想,对那200名闹事的士兵先不做处理。虽然京城守卫何止千名,但是此200人若是聚在一起或者分散起来发生变故,一时也是难以处理。若是急急追捕,人心惶惶,况且急则生变,不如缓处之。更何况,有的人也不过是盲目跟风,或者是想要趁机泄愤,要么就是想要捞点好处。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那十名重刑犯的问题,这才是社会的隐患。”

南宫先生连连点头,用眼神示意刘澹继续说下去。刘澹扭过头去,发现冯思和也在认真倾听,仿佛受了极大的鼓励。“大理寺的牢狱中,关着一名叫做周旺的人,我上任以后初次清点犯人,就感觉他与众不同。谈吐修养都异于常人,十分冷静自持。而且牢狱之中多欺凌事件,可是据我观察他从未欺凌旁人,更未被旁人欺凌。每一次我看到他的眼睛,都感觉他仿佛洞悉牢狱里的一切。可是他偏偏沉默寡言,什么都不说。我问过别人,他们说这位周旺是清河附近有名的盗匪首领,以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当作终生的事业,一般人根本逮不住他。”

“那他怎么入的狱?”冯思和打断了他。

刘澹不满地看着冯思和,仿佛抗议她的悟性差。

“那还用说,当然是小爷亲自出手解决的。不过这小子也真不是凡人,带着我练了一整本的孙子兵法。可小爷我更不是凡人,他到最后还是束手就擒了。”

刘澹打死也不会说,他那一天好巧不巧在会德楼吃坏了肚子,跑到一片芦花荡里一泻千里。结果,赶巧周旺喝多了酒躺在草甸子上睡觉。周旺闻到味道不对仗着酒劲跳起来想要与随地大小便的人理论,结果就被刘澹捉了个正着。

刘澹得意洋洋地炫耀之后又开始分神,那边南宫先生已经不满地咳了起来,刘澹立刻恢复严肃认真地表情。

“这次劫狱事件造成这么重大的伤亡,还牵累无辜百姓,实在是应该严肃对待。但是这里面形势复杂,既有心怀叵测的挑事的人,又有不明所以、群情激愤的士兵,还有被劫走落入人海的重刑犯。这种紧急的非常之事,当然要用非常的手段来解决。”

南宫先生听到这些话,才满意地又点点头。

“你是说,你想让周旺帮你捉住这些重刑犯?”

刘澹摸摸冯思和的头,立刻得到对方一个大白眼,“知我者,娘子也”。

有一些话,刘澹知道,冯思和知道,南宫先生也知道。可是刘澹不能说,冯思和不会说,南宫先生更不愿说。那就是,这件事的根源,隐隐约约指向了一些人。

仿佛是一出戏,闹事的士兵和士兵的闹事只是这场戏的开始,后面那些深不可测的剧情的发展,才是真正使人忧心的事情。可是,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呢?三个人心里都各出现了一个人,仿佛就是他,又仿佛不是他。

看到气氛有一些紧张,冯思和率先打破了寂静,“那你怎么就那么有自信能够说服周旺?”

“你可知道,每个人都有缺点,这个缺点一般来自于一种爱好。比如有的人好名,那他的缺点要么就是过于爱惜名声,要么就是爱听阿谀奉承的话。有的人好洁,他的缺点有可能就是特立独行,不能与人正常交往,你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刘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朵花儿插到了冯思和鬓边,“周旺也有爱好也有缺点,而且我还知道怎么样投其所好。所以这个忙儿,他帮定了!”

冯思和脸颊微红,“那,周旺喜欢什么呢?”

“被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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