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无论是沈询还是柴进贤,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伍停薪这个嘴上叫的最凶的,却反而是无比果断的选择了当场跑路,撂下柴进贤和他的行尸队伍在原地,直接抓着空子遁逃走人。

这岂不是在说,就连这家伙都没办法从沈询手上走过一招?

想到这里,在一旁本准备坐收渔翁之利的柴进贤顿时冷汗直冒,本能的产生了战栗,心神彻底被惶恐的情绪所占据。

望着眼前动荡的灾风,他微微愣神了一瞬间,忽然间,便好似在危机感的刺激下,隐约的联想了什么东西,本能的舔了舔嘴唇,机械脑高速运转,辅助思考,使他飞快的回忆着义眼记录下的画面。

于一瞬间,重重的幻象在他眼前浮现,伴随着仿佛神经烧灼般的痛苦,“时间”便开始了暂停、逆转。

倒退、倒退、倒退……

场景逐渐回到刚刚遭遇到沈询的那一刻,望着那重新从白雾中朝着自己等人走来的身影,柴进贤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将每一个细节都记在了心中。

他看到,那人嘴唇微动:

“惟神道出地户,迹遍天涯。东温而层冰澌散,西烈则百卉摧残。鼓怒而走石飞沙、翻江倒海,安静则云屯浪息……”

等等,这个风格的祝词……

柴进贤微不可察愣了一下子,赶忙将回忆暂停,然后迅速从机械脑中检索资料库,和从沈询唇语读出来的这句祝词进行对比。

“太白阴经的祭风伯雨师文?”他有些迟疑,不太敢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的同时,又好像没办法说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想到这里时,那一丝怀疑的种子便在他心中种下,并迅速生根发芽,结出了不详的恶果。

某种不知名的冲动驱使下,柴进贤不知不觉的念出了那个足以让鲸川市所有人都心怀几分天然畏惧的名字:

“天师道!”

茫茫的白色雾海之中,比墨汁更加浓稠的漆黑阴影悄然扩散着,宛若是有着生命的活物一般,在缓缓的蠕动,时不时从中伸出几根触须,将不幸爬过的昆虫吞噬后,再装作无事发生的缩回。

没有声音、没有变化,近乎于恐怖的寂静之中,却深蕴着一种诱使人沉迷其中的、难以准确用理性抗衡的诡异魔力。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就好像这些变化发生本来就该是那样似的。

骤然间,柴进贤不由得被自己这个古怪的念头给吓到了,慌乱的抬起头,却只看见了一双妖异的昏黄色眼瞳。

多么残酷、多么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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