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留了包厢?
顾昭蘅挑了挑眉,看那小厮又吓成了鹌鹑也没多在意,“与你们掌柜的说,日后不必特地留个包厢来。我平日里来这次数少的很,一直空着岂不是浪费?”
“是、是,”小厮忙点了点头,一脸敬畏的看了看钟远琛,“小的记着了,一会儿便与掌柜说清楚贵人的意思。”
顾昭蘅应了声,又道:“照着今日的特色来上些便是了,也不必叫你们掌柜的来,可明白?”
这便是不要人打扰的意思了,小厮好歹是接待过许多贵客的,哪里不明白,他再一想东家身边人的身份,哪里还能不明白。
“小人省得。”
钟远琛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瞧着自家阿羡安排。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昭蘅,矜贵冷淡,行事井井有条,果然是好看的叫人移不开目光。
他家阿羡,果然能永远给他带来惊喜。
明明还是个小姑娘,身上却仿佛有千面,偏偏每一面都能让人着迷,果然是越了解,越是喜欢她。
只要能忍住她最初的冷漠,便能看见这样一个、仿佛永远都能带来惊喜的小姑娘。
“这的东西是还不错,可比不上外祖母那的,你大约吃不惯,”顾昭蘅边走边朝钟远琛解释,“可那甜汤倒是极好,又鲜又甜,爽口的很。”
“无妨。”钟远琛心底一暖,这被她时时记挂在心的感觉,当真是好极了,“便当是尝鲜了。”
若是平日遇着这般大言不惭的客人,小厮非得在心底好好编排一顿才是,可今个一想到两人的身份,他便什么都不敢说了。
甚至还隐隐的有些自豪。
这虽说一品楼贵客如云来,但那些人与东宫的殿下哪里能同日而语?说句大不敬的话,等过些年,他便能与旁人吹嘘自己也是面过圣的人了。
这般想着,连方才的紧张感也一时冲淡了不少。
小厮美滋滋的带路,顾昭蘅心情亦是很不错。
初次来时,身边的人是听妤,心底还装着放不下的枷锁,从前种种,是她的功勋,却更是她……此生难以挣脱的困囿。
可好在,她到底是放下了。如今心境不同,身边的人也成了她有些喜欢的钟远琛,自然什么都不一样了。
“上回还听那先生讲了个神仙的故事,可惜包厢隔音很好,听的不是很清楚,”顾昭蘅眨眨眼睛,“我们开着门用饭可好?”
这点子小事儿,钟远琛哪里会不同意。左右敞着门也还有屏风遮着,再有周湖守着,也不必担心有人不长眼来打搅。
见他同意,那小厮殷勤的给两人开了门后便去招呼人上菜了,他如今可是很有眼力见的,这两位贵人分明不愿意有人打搅,他可不想讨人嫌。
“这掌柜的倒是很有心,”钟远琛眸光在包厢里扫了一眼,这修的倒是颇有几分典雅的意趣,还挺能唬人的。
钟远琛虽见识多,也不得不承认此处的确称得上京都第一大酒楼的名头,怨不得诸多达官贵人愿意来此用饭以彰显自己的身份,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虽是比不得宫里精致用心,可也比得上一般的伯爵府上了,”钟远琛撑着下颚,随意笑道,“这般瞧着,的确能理解那些人为何对这里趋之若鹜了。”
“东西也是很不错,”顾昭蘅有些得意的扬了扬眉,这可是她的酒楼,钟远琛夸它,她自己竟也生出了几分与有荣焉的喜悦感来,当真是奇怪的很。
可更奇怪的是,她竟然也愿意为了这小小的酒楼说上几句好话。
顾昭蘅一边在心底唾弃自己竟然当真变了,一边又不由得分出了心神去注意钟远琛。
钟远琛自然没错过某人的小动作,眼底划过了几分期待,等着瞧自家阿羡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可等来等去,钟远琛却忽的发觉自家阿羡竟然没了开口的意思,钟远琛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声,又没忍住笑吟吟的看了过去。
还没等某位殿下想好要与顾昭蘅说什么,外头却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
“什么贵客比得过我们世子?你可知我们世子今日要在此地宴请谁吗?竟然还敢那次等的包间来糊弄?”那声音听着便趾高气昂的,透着一股子看不起人的意味。
“你若识相,边快些让他们把这给让出来,大不了给他们些银子便是,若是不识相……我便砸了你这破酒楼!”
“可真是倒胃口,”顾昭蘅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很想出去给他两脚。
这可是她头一次与钟远琛在互通心意后,单独相处,顾昭蘅一点都不想毁了它。
毕竟……某位殿下毛病虽然多了点,可又不必旁人差,那旁人有的,他自然全都得有。顾昭蘅可不想委屈了他。
“周湖去看看,”钟远琛神色淡淡,任谁这个时候都会觉得不舒坦,更何况是小心眼的钟远琛。
虽说他已经大约猜到是谁了。
“看这样子,你是心中有数了?”顾昭蘅挑了挑眉,她算是发现了,某位殿下可能端着了,明明他说句话的是,却偏偏要等着旁人先来问。
跟只猫似的。
顾昭蘅看着他,忽然有些手痒,大魔王可没亏待自己的念头,既是想,那便直接上了手,顺从心意的摸了摸钟远琛的头。
果然触感与她想的差不多,柔顺的很。
某位殿下还没从被顾昭蘅摸了头的念头中缓过来,便又见顾昭蘅凑近了几分。
他想这个人大约是会些妖法的,不然为什么……他明明躲得开,可一见着她便又不会动了呢?
“阿深,你怎么不说话?”顾昭蘅凤眸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钟远琛。
这小混蛋不是就等着她问呢?如今她问了,怎的他自己反倒是手足无措起来了呢?
报复完的大魔王心情好极了。
又瞧着眼前的俊秀少年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仿佛是紧张一般,顾昭蘅便又勾了勾唇角,倾身吻在了钟远琛唇上这便算是,给他的辛苦费了。
一时之间,周遭的吵闹声仿佛隔了一层纱似的,无论如何都听不清楚了,耳畔唯有两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和他自己一下重过一下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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