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昼是个杀手,何时成名他自己已经记不清了。何时退出江湖,他记得很清楚,与他一起的游夜,也是个杀手同时也是他的挚爱。

游夜失踪了,就这样失踪了,相依为命的枕边人天亮了人就很直接的消失了。燕昼一边杀一边问游夜的下落,大大小小的门派杀了一圈,依旧没消息。最后,黑白两道同时被激怒,名震一时的杀手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后来,他找到了有过几话之交的凌无影,热衷于收钱办事的很本分的同行。凌无影答应燕昼帮他找到游夜,交易出去的便是他下半辈子的自由,帮无秘阁看守内屋。逐渐的,无秘阁人知道了内屋里住着一位燕长老,却不知他的过去如何。

燕昼在内屋一待便是二十多年,他不急,凌无影也不急,外面的人很急。几年前的李红杀上无秘阁时,燕昼还以为是游夜来寻他了,那是他最急的一次。

现在内屋又来了新客,燕昼对他兴趣盎然,眼前的年轻人,很强。

内屋的滔天巨浪一浪低过一浪,湖水终于平静,一道浪花带着一溅血水,鱼白用水化成的长矛,气喘吁吁的支撑着自己,手肘处,二寸长的伤口鲜血淋漓。

燕昼无声的落在鱼白面前,割伤鱼白的,正是他二十多年来自己磨的发亮的石质匕首。

“有点意思,从池塘里来,你是如何知道内屋直通太湖的?”燕昼饶有兴趣的问道。

鱼白运功止了下伤口,道:“我爱的人告诉我的。”

“你爱的人,她爱你么?”燕昼追问道。

鱼白摇了摇头,但又想起清晨一吻的温情,点了点头。

“自欺欺人。”燕昼失望的摇了摇头,道:“我为爱我的人可以血洗江湖,也可以退隐江湖。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甘愿来此,这很不值得。”

“不,你错了。”

“嗯?”

“我不是为了我爱的人而来,我是为了我自己而来。”

“那就很没有意思了,不过我既受人所托护卫此地,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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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长老与鱼均杨打的难解难分,不过据内屋人报,燕长老已逐渐占了上风。”来人补充道。

“据门中所录,鱼均杨此人老谋深算,恐怕是诈败之计,他有说来内屋为何而来?”钟肄追问道。

“他说是来寻怒涛派最后层功法潜渊而来。”

“胡扯,无秘阁从不收录武学功法。此人必为其他事物而来。”钟肄向鲁慎弈请示道:“鲁公子,无秘阁内屋重地遭贼人来袭,我必须回去主持大局,不然你我之事,朝廷之事天下皆知。”

鲁慎弈双眼依旧死死盯着李红,头也不回的道:“滚吧,反正今日我拿不到《鲁班机要》,你明天可以继续主持大局。”

“请鲁公子尽管放心,无秘派不会让你空手而归的,你传令下去,叛徒李红又来无秘阁捣乱了。多派弟兄们协助鲁公子。”钟肄向来人比了个架脖手势,便向内屋赶去。

下方二人在发号施令,李红听得真切,听到鱼白暂处下风,也急于与他联络。也想转头去往内屋,却被一发飞箭挡住了去路。

鲁慎弈喝道:“李红!快把《鲁班机要》给我,不然下一发射出去的可不是木箭了。”

李红手腕红丝缠绕,将破空刺与手心相连,破空刺逐渐变得更加猩红。她斩断飞箭骂道:“你可真是个一根筋的蠢人,我要复仇无秘派还需要你的一本破书?看来我以后行动要把所有没见识的蠢货先排除掉。”

“没见识?江湖贼子,我就让你看看朝廷的手段。”鲁慎弈吐了口唾沫,又拉起两根箭矢射向李红。

箭矢形状与之前无异,但速度更快,声啸更厉。李红并不理会,身影在屋檐闪转腾挪,一刀继续斩断,冷哼道:“朝廷手段不过如……”此字还未出口,两根断了的箭头竟像活物一样转了方向,垂落在李红身后。

“轰隆”一声,两根箭头齐齐爆炸,阴雨天下,两道巨大的火光如黎明中升起的太阳般耀眼,直接把房屋炸出了方圆几丈的缺口,巨石如瀑布飞溅,李红秀眉一紧急忙运功,足下红丝浮现勉强挡住了爆炸的冲击。借力踩在碎石之上,才勉强不让自己坠于地面。

小小的两根箭矢蕴藏的威力竟比一派掌门还要强大,李红不再对鲁慎弈掉以轻心,左手持破空刺于胸前,双瞳中似火焰在燃烧。漆墨的双瞳瞬间被烧成了血红色,扬起的沙尘下,凤眸杀意湛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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