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治,快来。河边又有血迹了。”河边,一女子身穿深紫圆领官袍,幞帽而冠,袍上纹金边飞鹰图案,腰佩镶玉三尺长剑。她蹲下身,任由河水打湿及腰马尾,纤指轻触早已风干的暗红血迹,凌厉的目光寒寒的盯着悠缓清流的河水。

“杨捕头,哎呦,您等等我呀,我的腰都要跑断了。”在这位叫杨诗涵的捕头身后,那位叫陈治的青衣袍的捕快有气无力的缓缓赶到,他面无血色,双手撑树大口的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杨捕头亲自来凉平郡查案实乃凉平郡百姓之福,不过这荒郊野外咱们骑马不行么,走坏了身子我要怎么向公主交代嘛。”

杨诗涵站起身,依旧看着涓涓河水,在河的对岸是一座小山。她冷言道:“若陈捕头能在花天酒地的功夫上多下功夫习武,又何必会有如此恐怖的割喉大案?”

陈治心中叫苦不迭,暗道杨大小姐您自己万人之上,从小深得栽培。自己只是根骨奇差,只学了几手三脚猫功夫靠着关系在小小的郡县当个捕头,怎么就忽然成了花天酒地,声色犬马之徒?若不是无意中在县外发生割喉惨案,自己还可能在县上溜达与街坊插科打诨呢。

心中想着,嘴上可不敢讲,堆着笑脸到杨诗涵旁问道:“敢问杨捕头在河边发现了什么线索?”

杨诗涵柳眉一紧,食指指着河中一光点道:“你可看见河中那截指骨?”

陈治以掌做盖放于额前,挡住了正午日照高头的阳光,眯眼道:“小的学武不精,眼力不佳,看不清河里之物。”

杨诗涵并不回话,目光缓缓上移,那是河的另一侧,岸边的一角。

那一角水底泛着沙尘,与其他深青色的河底不同的是带着一丝黄土色,那是翻新的痕迹。

她紧握剑鞘,心中隐约感到一阵莫名的危机与恐惧。这样莫名的第六感越是强烈,杨诗涵便愈加兴奋。

陈治看着她无风起舞的躁动马尾,知道这位长安来的杨大小姐的冒险因子又开始发作了。他背着杨诗涵轻叹一气,欲先开口说杨捕头你尽管去,小的在这等候您的凯旋归来,杨捕头却先开口了:“你在这等着,前面水塘有异样,我过去看看。”

陈治也学着杨诗涵持剑正经而立,正色道:“杨捕头您尽管去……”

“救命啊……救救我……”不男不女,声音尖锐如鬼嚎噪音但仿佛隔着一墙之隔带着一丝低沉传入了两人耳朵,水塘边荡出微弱的阵阵波纹,一息一息的时间过去,波纹越荡越激烈,像是这一方水流要地震一样。

杨诗涵冷眸看着这水中突变,及腰马尾无风狂乱,陈治走前疑惑的问道:“杨捕头,这河下……”

“闪开!”杨诗涵剑鞘出刃,那鞘里带的竟然装的是一把刀,大唐官员以配剑为威,而她手中的刀像是一把好剑被勉强打磨了弧度并不大的刀刃,似剑更似刀多一些。雪亮的刀身出鞘竟在夏日有了寒气。

凌厉的剑气激荡,陈治招架不住,被轰的几丈远一屁股趴在了地上,但比上身上的疼痛更让他震惊的是眼前的惊变。

“轰隆”巨响,地动山摇,那一隅怪异的水塘爆炸了开来,碎石飞空,河水如瀑直面杨诗涵所在的河岸对面袭来。她横刀架于胸前,刀身在阳光的反射下似乎有罡气蒸腾,寒光一闪,一刀斩出直接把这灾景一分为二,碎石,巨岩啪嗒啪嗒的坠入水中,震起不小的水花。

“小心!”陈治也只是蹭了一些皮,倒也没什么大碍。他急忙躲在一石墩后,刚想想点华丽辞藻夸一下杨大捕头的刀法,但接下来横空出现的怪物让陈治差点像那些被抓现行的市井无赖一样失禁了裤裆。

是鳄鱼?不是,比鳄鱼更大,没有鳞片,浑身都是湿漉的水渍似乎带带着猩红的血液,四爪带蹼但那爪上是人骨?那脖子上,下巴上如蚂蚁窝大大小小不一的红点是人的头骨!?那鱼怪张开巨口,痛苦的哀吼一声,那百十个头骨竟随着鱼怪的巨吼一起口吐着似鬼嚎的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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