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一直在心里和死人对话,说一些有的没的,这就怨婶子,小的时候经常给自己和弟弟妹妹一起讲鬼故事。

那个时候胆小,晚听完就连茅厕都不敢自己去,而叔叔婶子白天也累,躺在炕没一会就睡着了。

那咋办,憋着吧,好几次尿炕,被婶子好顿揍。

现在想想也挺好玩的。

李远最难过的事情就是感觉自己对不起叔叔婶子,一直在外面征战,也没有多陪陪他们,现在人都没了,心里的想念却是不曾停下。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挺让自己难过的,就是当年在一起相依为命的弟弟和妹妹。

现在说是陌生人并不为过,也许只比陌生人之间多了一层血缘关系吧,这个事李远到现在也说不怪谁。

怪自己,有一定的关系,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奔波,感情啊,常年的不在一起也许真的会淡了很多。

也许只有战争彻底结束,才能有机会坐在一起,聊聊过去吧,毕竟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弟弟妹妹也都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庭。

不想了,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心酸。

天终于要亮了,李远打听过,九江这里坟烧香都是天蒙蒙亮的时候来的,估计也要快了。(这一点是我自己瞎编的,如果有错误请不要见笑!)

从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李远并没有用眼睛去观察,而是尽可能用心神去查探。

这次格外的仔细,因为之前真的很危险,要是真的出手绝对会被萧志拦下,自己现在还真的不是这个老怪物的对手!

反反复复用心神探知好多遍,都没有萧志的存在。

这就是好事!

韩博然走在前面,一袭黑袍,表情严肃。

身后浩浩荡荡跟着百位兄弟,都是在丐帮有一定地位的人,当然少不少死去之人的家眷。

到了坟前,家眷们跪在坟前,哭的很伤心。

李远呆着里面,有点尴尬,毕竟面前的这些人最亲的人都是死在他的手里。

悄悄的从小洞向外看去,外面天色灰蒙蒙的,却比坟地里强的太多,依稀可以看清。

这应该是弓箭手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那就是在任何环境下都可以让自己的眼睛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外界的环境!

如果没有这套本事,那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弓箭手。

当然这有利有弊,万一在黑暗里时间长了,瞬间遇到强光那对眼睛的刺激也会比常人大了很多,因为好的弓箭手眼睛的敏感度远超超人。

李远算是个例外,他的眼睛已经被他自己摧残的很过分了,不过依然犀利无比。

这就是天赋吧。

韩博然在那里念叨着相关的文书,例如哪年生人,为人怎么好之类的话。

他越念,家眷哭的越惨,李远更加尴尬。

文书念完了,作为丐帮暂时的负责人,他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安抚好逝者的家眷。

而此时,李远的箭已经搭在弦,随时准备射击。

他总有种感觉,如果这次无法成功,那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在这一瞬间,天地万物都在李远的眼中消失了,他的眼中心中只有韩博然的存在。

李远屏气凝神,呼吸,心跳,脉搏,这一切都停止了。

刹那永恒,他突然像是明白了这个道理,虽然眼睛看不太清楚,但外界的万物在他的心里却已经有了清晰的感觉。

他并没有着急射击,这种感觉可遇不可求,而且他发现,自己现在是面对着韩博然,虽然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但成功率不如背后射击。

这又不是公平比武,而是刺杀。

外界的东西看不到,但心里看得到,就算是李远闭了眼睛,可外面所有人的相貌,身形,甚至一举一动,都清晰的映入了李远的心里。

在以前,心神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外界人的存在,或者简易的形状。

而现在,李远可以用心神看清每一个的呼吸,天色的变换,甚至地任何一个蝼蚁的挪动。

有的人似乎站的不耐烦了,双脚在不停的寻找让自己站立更加舒适的角度。

而有的人却是悲伤,双眼带泪,眼眶红润。

这韩博然不愧为色中饿鬼,虽然表面在安慰着逝者的家眷,可手在年轻貌美的寡妇身轻轻拍动着。

从背后到腰,从腰间缓慢的向下,甚至在那腰的下面凸起的地方轻轻擦过。

像是无意,又像有意而为止。

而小寡妇一看就不是正室,虽然梨花带泪,可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媚意,轻轻的抬起头,暗示了一下。

好一对狗男女啊,在人家的坟前就如此放肆,估计晚又会在一起胡天黑地了。

李远感觉真的很新鲜,不过也快到出手的时候了。

烧完香,烧完了纸钱,韩博然大义凛然的站在坟前说道:“兄弟,放心的走吧,李远那个畜生我一定会把他擒到你的坟前,将他碎尸万段,给兄弟你报仇!”

身后百位丐帮成员也一同喊道,“誓报此仇!”

声音响彻天际!

韩博然满意的点点头,和逝者家眷说道:“节哀吧,我送你们回去!”

当然不能失了礼数,先扶起年纪较大的,最后走到貌美如花的小寡妇身边,弯下去,双手轻轻的搭在小寡妇的双臂,温柔的将她扶起。

虽然说手放的位置可能有些失礼,但小寡妇还是乖乖的起来,并且感受到韩博然手心的温度带来的一丝悸动和自己的那一份湿润。

而就在刹那间,一支利箭从寡妇的后脑划过,悄无声息的射入了韩博然的眉心之处。

小寡妇什么都没看到,她轻轻的抬起头,本想眉目传情,定好约会的时间。

却突然发现,韩博然不动了,而眉心之处,出现了一个小洞。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转瞬间,韩博然的脑袋里发出一个闷闷的声音,眼角,鼻孔,嘴里,耳朵里向外渗出红白之物。

这也是李远刚刚感觉到的,爆裂箭法造成的效果虽然令人震撼,但过于浪费真气了。

现在刚刚好,韩博然的整个脑袋里面已经被炸成一团血与脑浆的混合物,但外面却是安然无恙。

这流出来的恰好就是红白之物的混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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