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只留下这么个家伙。
看着刘安,陈袄眼神带着不屑,也有些不甘心,刘安低着头,没有作答,雨很大,跟在身后的阿茶突然就感受到了被淋湿的滋味,正惊讶着,他就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好像要讲人碾压殆尽的气势从刘安的身上蓬发,但只有一瞬,短到好像只让人觉得是错觉,刘安摩挲着剑柄,向牌坊走去。
“阿茶,跟上。”
短促,诡异,明亮,这三招融入了一剑当中,雨霎时停了,无数的雨水开始倒流,往斜上方飞去,厚重的阴云被一剑撕裂,露出明媚的光,但这些光又好像变成了实体,被无数倒灌的雨水给砸碎了,它们在光芒中熠熠生辉,刘安的白剑指着陈袄的脖子。
剑锋生辉,绽放着无上光华,却又险又急,青石长街好像被撕裂了,云上透出的光照在陈袄的身上,他的酒葫芦已经掉在了地上,被劈作两半。
“让路,我可以饶你条命。”
刘安眼神狠厉,脸上却带着笑容,陈袄咽了口口水,他并非没出剑,只是刘安的剑更快。
很早之前,刘安刚刚找到白衣剑拜师的时候,白衣剑就跟刘安说过,不要摸剑。
可惜这习惯哪怕是白衣剑死了也没改掉,为了弥补这个缺点,他只能把剑练得更快,更刁钻,更诡异。
更强。
猛烈地劲风从身后传了过来,伴随着雄鹰鸣啼,刘安眼神一凛,靴子猛地踩过水坑,溅起的水幕被狠狠地打碎,锁链枪曲转宛若蛇,被水幕拦了一下,却劲风不减,但正是这一刹给了刘安喘息的功夫,回身大手一捞,捞住了阿茶,手上轻轻发力,把他推向了一边,虽然依旧不安全,但总比战场中心好。
侧身躲过锁链枪,沿着锁链看去,身穿蓑衣的老渔翁挂着温和的笑手上的锁链枪猛地绷直,锁链上带着倒勾,带着罡风,无数的风刃四溅,撕裂了青石砖,溅起的石子打在刘安的衣上。
头顶传来雄鹰尖啸,刘安突然想起来老渔翁带着的那个篓子了,牙一咬,手掐剑诀,透明的飞剑不断分化,从身后冒出,刺向天空中遮天蔽日的大鹰,阴云又渐渐的聚拢了,雨很快又下了起来。
倒勾带起的罡风连带着雨水都变成锋刃了,无穷无尽,好像潮水一般,老渔翁挂着温和的笑,手上满是银线缝合的样子,身后的陈袄暗啐一声,已然出剑。
阿茶大叫一声小心,刘安高高跃起,他脚上带着风云,想要飞到天上,但脚下水潭中突然伸出无数的手,透明的,抓住了刘安,把他拖到地上,阿茶焦急的四处查看,看见了站在很远的地方的,长街尽头的年轻道士。
“我呸!果然牛鼻子都不是好东西!”
阿茶暗骂一声,刚刚刘安一推,把他推到了屋檐下,这处没有雨打进来,阿茶咬了咬牙,看着陷入苦战的刘安,又看向了那个控水的道士。
“他娘的,这时候就轮到小爷出场了。”
道士的手上做着法诀,鲜血不断地流淌,在雨中绘出了一道道符箓,阿茶的脚步刚刚踏出屋檐,道士面前的符箓就放出了光华。
无数的雨点汇聚成了一把又一把的水剑,溢着剑气,肆虐着短短的街巷,阿茶愣住了,看着无数的雨剑冲他袭去。
阿茶惊恐的闭上了眼。
想象中痛苦的感觉却没出现,只是脸上依旧出现了雨水的触感,还是温热的,浓郁的血腥味儿弥漫了开来,刺激着阿茶几乎要吐,睁开了眼,刘安对着他笑。
嘴里溢着血,血液滴到了阿茶的身上,这个少年看着与自己一般高的剑客,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红的。
满脸的温热,满脸的殷红,透明的水剑穿过了刘安的身体,刘安强打着笑脸笑着,回过身,挡下了陈袄的剑。
青石街道已经残破不堪了,锁链枪趁着这一时的疏忽,在他的腰间戳了个洞。
刘安握着白剑,浑身是血,中年道士说白衣剑的衣裳永远是白的,他可能真的不够当白衣剑。
“阿茶,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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