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着无聊着,她就在车内睡着了。

再睁开眼,则是被人摇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到了东方,下意识以为还在当年的将军府,登时吓得往后一退,却撞到身后的车壁,顿时清醒了几分。

“如此吵闹都能睡着,舅舅他们的队伍入城了。”

她反射性的动作让东方跟着蹙了眉,只说了句便钻出了马车。

她才好像恢复了听觉,耳边传来极为嘈杂的声音。

她赶忙掀开帘子看出去,果然见一列车马慢悠悠行过,百姓则站在道理两旁,皆都在赞皇恩以及功臣回京。

她远远地却看不清父亲在哪,马车也不可能在百姓中间穿梭,便立即下车去看。

东方自也跟护着左右,等钻进人群,她才发现自己个子太矮,想要往前钻也费劲的紧,除了人群的腿啥也看不到。

“来。”东方邕二话不说蹲下身子,示意要抱她去看。

她急于寻找父亲,也没顾及太多,便搂着他的脖颈子攀紧了。

随着东方起身,他的身高本就异于常人,她的视线顿时开阔了,入目的是浩浩荡荡的兵。

听说柳将军带了一队人马,应该就是这一列。

往前看,隐约看到父亲坐在马上,早已经过了她这边。

虽是过去了,但瞧着骑在马上的背影除了瘦了些其他安然无虞,便松了口气。

再回头先是看到一群少年骑马而过,其中一人虽面容稚嫩。

她因着前世宫宴有幸得见过几面,遂一眼就认出来,浑身一震,心中隐隐害怕,竟是未来新帝。

此刻还没选做东宫之主,不过应该也快了。

当年新帝改革,推行新政,群臣中用来第一个开刀的,就是她的父亲。

她定了定神,又想起了日前见得未来谏官之首,虽现下还是个少年郎,却寄希望于他,望他能够扭转些局面。

那一群少年越过军队,少年恣意,见排开了百姓便纵马而去,飞快消失。

随后便是一位将军,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面容粗矿像极了戏台唱的威武将军。

韩玥清想起来这应该是柳将军,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见柳清清的父亲,实难想象,柳清清生的花容月貌,她父亲生得竟然这样威猛。

暗暗称奇间,竟然遥遥就看见了对面的柳清清,可谓想谁见谁。

后者在人群前列,由她兄长牵着,许也是来看父亲的。

她看到柳清清时,柳清清已经不知道盯着自己多久,只知道自己一看到她。

就见她目光遥遥的透着些许冷,小脸上的表情着实复杂,似怒似嘲,更多的是怨怼,盯着自己连眨都不带眨的。

她乍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她定然一想,下意识垂头看了一眼东方邕,恍然大悟。

这才知道,许是柳清清误会了什么,顿时急得要跟她解释,冲她挥手喊了几句,奈何人群声音太大,没什么效果可言。

加之柳清清只睨了她一眼,显然不想跟她说话,便父亲也不看了,拉着兄长钻进了人群。

韩玥清顿时有种有口难言,胸腔委屈憋闷的感觉。

她心中其实挺喜欢柳清清的,是真将她当作朋友的。

上次遇到,她冷眼无视,自己心里就一直有个疙瘩,今日又生了误会。

“怎么了?”东方邕还仿佛毫无所知,抬头问她。

她看了眼罪魁祸首,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也怪不得他。

“可是舅舅过去了?”东方又问。

她应了声:“放我下来吧。”

既然父亲已经过去了,便也没什么好看的。

复便回了马车,也不知东方从何处寻了车夫,将她送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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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太傅这边,自然是先入宫面圣汇报情况。

诸君也只是见了一面陛下,报了平安,便都回去了。

陛下依旧只留了韩太傅一人。

御书房。

皇帝极为欣赏韩文疏的品性才华,私下里,二人即是君臣也是知己。

“韩卿辛苦了,此行可还顺利,可有什么收获。”见四下无人,皇帝便让韩文疏坐下来说话。

“几位殿下皆卓荦不凡,心怀百姓,且处事周当。微臣只是随行,并未出多少力。至于收获,怕是诸位殿下得之甚多。”韩文疏笑道,面上神采奕奕。

皇帝却白了他一眼,嘴里没好气的嗤道:“老狐狸!眼下已经没有外人了,你明知道朕要问你的是,你最看好哪个小子,还要装蒜。”

韩文疏被斥责,全无半分害怕,高深莫测笑了一会,反问:“陛下以为,哪位殿下更胜一筹?”

他说完,皇帝也跟着笑了笑:“去前,朕瞧着衡儿颇为积极,不知途中表现如何?”

这时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太监洪福推门入内,将方才皇帝吩咐的茶水端上来便退下了。

他二人只停了一瞬,便听韩文疏继续说道:

“恰恰相反,七殿下在途中反是最低调行事的一位。”

“哦?”

……

书房内交谈依旧,洪福候在门口目光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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