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一拧,面上露出不耐,他轻哼一声:“做什么?你想画?”
左手惊恐的睁大双眼,连忙摆手刚要摇头,就见少年起身,将笔丢过来。
他手忙脚乱的接过,再看展夜已经理了理衣服,背手而去,留下一句话毋庸置疑:
“那便由你来画,画错一处便罚你去地宫跑上三圈。”
左手眼前一黑,哀嚎一声,便扑在画上,暗暗痛恨。
他家爷与隔壁那祖宗真是天生绝配!这不动声色折磨人的功夫简直如出一辙!
展夜则去洗漱了一番,才出了阑厢宫,径自去往隔壁清风宫。
清风宫不似他的寝宫那般清冷,宫女太监忙前忙后,人来人往的颇为热闹。
对于这位常来的爷,过廊处所见到的宫女太监也都习以为常。
谁人不知,隔壁的烨王殿下与她们清风宫的飞月公主关系极好,若说比亲兄妹都要过之不及。
其实宫人今早这么忙碌的原因还有其一,现下满帝都都知道今日乃是太傅与诸君回京之日。
后宫自然也都晓得,清风宫这位,再没理由住在宫里。
故而今日之后,这清风宫也要空了,韩玥清在宫里之时,待这些人可谓极好,自然也就赢得了一众人心。
于是她要走,不乏有一些忠心之人想要最后尽心尽力侍奉一次,才有了现下的场景。
展夜一路走来,思绪也从地宫和母妃身上抽回,在清风宫西殿台阶下站定。
宫门前侍候的宫女春夏朝他垂首,准备行礼被他抬手阻断。
里面传来小姑娘清脆的笑声,似是跟她的婢女在玩闹。
春夏曾经是太后身边人,看人目光也颇具老练,恭敬的在旁边躬身垂首,声音压低道:
“太后娘娘要奴婢转告殿下,若不用心,距离远了感情便也跟着疏远了。”
展夜负手而立,目光微凝,轻斥一声:
“你在教本王做事?”
旁人若是被展夜这一声低斥,早就吓得两股战战了。
偏偏这春夏跟韩玥清跟的久了,正所谓有主如此,其仆德行也差不了多少。
当下春夏也不是很怕,只是跪下:“殿下说笑,奴婢不敢。”
展夜挑眉看了跪在地上的仆从一眼,便收回目光,说了句:“起来吧。”
便不在理会,抬脚走了进去。
“我觉得绿色那件就挺好啊!”
“我的姑奶奶,绿色那件太薄了,现下都深秋了!外面冷着呢,听奴婢的,白色这件要厚些。”
展夜走进,勾开帘子就见小姑娘跟丫鬟在据理力争,手里抱着绿色的披风不肯撒手。
“可是这件绿色的好看!”淡绿间白,就像绿豆糕一样。
“你喜欢绿色,回头便让人给你做一件厚实点的。”展夜的声音不自觉带了纵容,低醇好听的如同酒酿一般。
韩玥清回头,秀也儿连忙行礼。
展夜拿过秀儿手里那件白色的披风,走近她身边,见她举着目光颇为呆愣的看着自己。
便有些好笑,蹲下来给她披上,动作熟稔地小心系好。
“今日一别,日后许就难再见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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