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世上真的有忘情水,那便好了。不过,大概小姐也不会喝吧。

她总是这样,云殿下以前常常这样说。

扶桑城山好水好,太阳升起的时候,霞光普照大地。

常常有才子兴起,约着三两好友,同游西山,欣赏夕阳美景。

扶桑城,南面梧桐山,北方是原野,树长的和草一样高,一望无际。西面西山,东方是桑海,太阳从哪里升起,从西山落下。

扶桑城的人都爱去桑海看晨曦,去西山看夕阳。

翌日,太阳还没有升起,一匹快马从展府疾驰而出,后面远远跟着一匹快马,彼此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许久不曾这般痛快了,展祁心想。

“驾!”女子轻夹马腹,娇呵一声,身下的宝马速度更快了些。待快速疾驰过还未热闹起来的街道,便出了城门。

郊外,稀稀拉拉有几个担着东西的货郎,走着夜路,准备进城,看见远方疾驰而来的宝马,都顿住脚步,一看竟是个戴了帷帽的姑娘。

帷帽遮住女子的容貌,只瞧见她身形姣好,快马驶过,马蹄带起的飞灰扑了他们一身。众人拍拍身上的灰尘,好奇道:“干啥啊这是,大清早的出城?”

有见多识广的货郎笑笑,混不在意的说道:“管他娘是谁,管不着俺们啥事,赶紧进城嘞,今儿可要先占个好位置。”

也有好奇的一手担着担子,一手抹了把脸,笑道:“俺瞧着这女的身段儿真好,比凤仙楼风儿身段儿还好……”

货郎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后面不远不近跟着的大陆驾着快马紧随其后。

同行的货郎一看后头还跟着人,忙叫那人别说了,当心惹祸上身。

“我的娘哎,谁家的小姐呀,吓死俺咧!”货郎也吓住了,大陆眉宇间的疤痕很能唬住人,手上见血的,一个眼神都叫他们胆寒。

“别说追杀那小娘子的吧?”有货郎没忍住,道了句。

“别说了别说了,赶紧进城吧,青天白日的,人家高门大院的事情,跟俺们没啥关系。”见多识广的货郎劝住众人,说笑着往城门去了。这年头,他们可没本事多管闲事。

展祁到桑海渡口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岸上卸货,有人吆喝,有人打折哈欠偷懒。

展祁下马之后,牵着马,闲庭若步的绕过渡口,往边上人稀的方向走去。

她一袭黑色长裙,走动间裙摆生花,竟是用金线绣了一支一支不知名的小花上去。瞧着就像是步步生莲,散落一地的花瓣,女子身姿修长,帷帽虽然遮了容貌,气质却十分出众。

没人敢上前惊扰,只是暗暗好奇,这是谁家的小姐?

岸边,四周空无一人,这里是扶桑城黎家的渡口,没人敢在这里乱停。

这几年,黎家生意重心在陆地上,渡口多是借给和黎家来往的公子小姐,时不时的约了友人在此处饮宴。

展祁把马拴在角落,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往海边走。早晨的风微凉,吹起她的衣袖和纯黑的帷帽,有些凉。

她随手解下腰间的酒壶,扭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走到渡口边,席地而坐在岸上,背靠着渡口的柱子,脚下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展祁长舒了一口气,静静的等着太阳升起,桑海与天空的交界处,透出淡淡的红光,黑夜终究过去,日出,总会来……

她坐在海边,背后是扶桑城,等待着眼前的一轮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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