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采薇早已准备好,沐浴净身,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在大殿内等候。
顾清浅到时,她着了件轻薄的绡纱,倚在贵妃榻上,曼妙身姿若隐若现,虽然同为女子,见到这幅场景,仍是忍不住害羞。
从观相,到诊脉,而后察体,冯采薇都十分配合,顾清浅的眉头却越蹙越深,显然是遇到了极大的难题。
“郡主不必忧心,尽力就好,采薇断不会怪与你的。”冯采薇停顿了片刻,继续道:“纵是我无法痊愈,这秀春宫你也可随意进出。”
“您不必伤怀,清浅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顾清浅眼神坚定,给了对方极大的鼓舞,她却清楚地知道希望十分渺茫,冯美人的状况实在比她的预估严重得多。
“地锦、干漆九钱,茇白、藓皮五钱,槐实、黄连、菊苗各四钱,羌活、白芷、本荜各二钱,阳起石、蜀羊泉一钱,和三碗水,煎至一碗,早晚各一次。”顾清浅语速放得极慢,冯采薇才听得清这些生涩的字眼。
“白蔹、白垩土、肉苁蓉、牛膝一两,入夜时煮酒服。”
“睡前,用三斤桃叶杵汁,四两杏仁烧研成粉,一两羊蹄根捣末,和七钱鲤鱼骨并烧烟熏半个时辰。而后用蛇床子、卷柏、枸杞根、泽兰合成一斤,洗净。”
顾清浅重复了六七遍,冯采薇堪堪将药方记下,作为不懂医术的外行人已是难能可贵。这种做法虽然麻烦,却避免留下药方被人发现端倪。
“还有”顾清浅迟疑了半晌,“这段期间不要侍寝,否则会伤了身体,加重病情。”皇帝的恩宠是后宫的女人唯一的砝码,失去它相当于失去了一切,有时候比性命更重要,她深知这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身为医者她不得不坦明事实。
出乎意料,冯采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相比较那些宁愿舍弃性命也不愿丢了宠爱的妃嫔,顾清浅喜欢她这样的聪明人。
下了药方,顾清浅并未清闲,她今日看诊时发现,冯美人的病症并不似表面上的那般单纯,应是由外界的某种东西引发而起,着了他人的道儿。她的方子只能暂时缓解疼痛,阻止病情恶化,若要根治,恐怕还是要先找出她发病的原因。
可妃嫔们的吃穿用度皆有专人管理,内务府层层严格把控筛选,尤其是冯美人这般受宠的妃子,更是放了一百二十个心,会是是哪个环节出现了意外?
安抚了冯美人,顾清浅集中注意力,开始在暗中排查秀春宫的一应器具、用品,乃至每株花草都未放过,却仍是找不到丝毫线索。
下手之人的老练不禁勾起了顾清浅的征服欲,她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秀春宫的奴才身上。用了足足半月,她与碧灵几乎把所有人的日常行程摸了个清楚,日复一日,按部就班,完美地如同戏子一般,任人找不到错漏。
但越是如此,顾清浅越是放不下心,她的药维持了几日,冯美人的病又开始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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