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门役的身后望去,顾清浅只见一身着六品朝服,体型富态有余的中男子走到了近处,门役当即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语。

“下官贾仁,见过和硕郡主。”中男子僵硬地行了礼,态度道。显然是做院判久了,受多了追捧,掂量不清自己的身份。

顾清浅不悦地蹙了蹙眉头,从此人的行头与做派间已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你我本是同僚,贾院判不必如此客气。”便是他故意拖延时间,让她在烈日下久久等候,又将她拒之门外。顾清浅眼眸微眯,倒要看他如何解释。

“是下官失职。”贾院判不慌不忙道:“近来事物繁忙,下官脑中混乱。若非有人提醒,今日怕是要委屈了郡主,还望您不要怪罪下官的老态。”

顾清浅险些笑出声,此人虽近半百,外强中干,满肚肥肠,但与“老态”委实挂不上边,亏他胡诌出这么个牵强的理由!

“贾院判太过谦虚了,我瞧着你身宽体胖,红光满面,体格健壮得很,怎会有老态呢?”顾清浅言笑浅浅,一番话夸得贾院判情不自禁挺了挺胸膛。

却话音一转,继续道:“若真如你所说,在太医院已是力不从心,我定会告知家父进谏圣上,准你请辞回乡养老。”

贾院判转即笑道:“不急不急”嚣张的气焰顿时弱了几分,老实地引着顾清浅进了太医院,寿方紧随其后。

随着鼻尖处充裕的草药味道越来越浓厚,映入顾清浅眼帘是一宽敞的院落。整齐摆放着高矮不一的晾晒架子,各色草药分层罗列其中,有身着青灰常服的太医流连其中,轮班看管。

据顾清浅了解,南明太医院设有御医十三人,任职院使一人,左右院判两人。又有二十六吏目,二十医士,三十生员,共计七十九人,分管九宫七十二殿。

越过药架,又有大堂五间,几乎被药橱斗柜塞得满满当当,金黄澄亮的名额晃得人眼晕,用药之全可见一斑。太医们都聚集于此,抓药、称量、记录、汤煎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顾清浅眼神闪了闪,怪不得她被拦在门外,竟是田御医出诊不在。

众人见贾院判到来,纷纷停了手上的差事。

“见过田院使。”

抬头时,目光略过顾清浅,带着耐人寻味的深意。

“这位是顾御医。”明知众人心知肚明,贾仁仍是客套地介绍道。

在座之人都位处御医之下,更何况院判开了口,是以象征性地向顾清浅问了声好。

凡人都食五谷杂粮,怎可能没个头疼脑热?加之人性惜命,对大夫愈发地重视,太医们的地位随之水涨船高,各个养成了骄傲自负的性子。纵是听闻过顾氏小姐救治了命在旦夕的容妃娘娘,但终究不是亲眼所见,难以信服,众人对顾清浅这从天而降的御医压根不放在眼里。

又瞥了眼随侍在其身后的寿方,眼中的不屑愈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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