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只从容笑着,便叫人神魂颠倒。

可那又如何?

燕蒹葭眼底划过厌恶之色,径直走了过去。

“扶苏,你好大的胆子!”她一开口,便是问罪。

“殿下这是何意?”扶苏偏头看着她,似乎有些不解。

燕蒹葭冷笑:“百姓染的怪疾,是你所为!”

“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听闻,修仙练道之人,若是害人,是要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的!”

一字一句,皆是咒骂。

扶苏听闻,忽而笑了起来。

“殿下今日前来,就是要说此事?”

他风轻云淡,继续道:“我还以为,殿下是要来求饶的。”

“求饶?”

燕蒹葭讥诮道:“同你求饶?你不是要报复越国吗?那便等着我将越国皇帝的项上人头给你取来!”

她信誓旦旦,眉目坚毅。

那股子劲儿,不知为何,竟然让扶苏觉得有些可爱。

哪怕此时此刻,她眸底全是恶意与杀伐,哪怕她恨不能杀了他。

可至少她的情绪,终于是有温度的。

而这份恨意,也是对他一个人的。

似乎是想起了久远的回忆,他眸底很是温柔,很是悠远。

可是下一刻,他说出口的话,却是让人如置冰窖。

他道:“殿下该是要快点动手了。否则兵临城下那日,燕国就亡了。”

燕蒹葭的离去,毫无征兆,就如她来的时候一样。

直至她背影消失,扶苏身后的牧清才缓缓出声:“师父为何不否认?”

“否认什么?”扶苏站在国师府门前,不动声色。

牧清道:“明明百姓的事情,不是师父做的!她那般诬陷人,可是好赖不分的!”

“如今,谁做的又如何?只要帮我达成心中所想,就可以了。”扶苏淡淡道。

“师父当真要掀起越国与燕国的战事?”牧清道:“若是真的要那么做,何必救建康那些染了怪病的”

这两日,建康怪病骤起,扶苏其实便察觉不太对劲了。

所以他一直忙碌于此事,昼夜不歇。

可做了好事,他不仅不说,反而还被诬赖怎能让人不气愤?

“你查到是谁了吗?”扶苏看了下天色,而后动身,朝着国师府走去。

“还未”牧清摇头。

“那就是了。”扶苏轻叹一声:“找不到是谁,她怀疑我,又无法自证清白,那何必澄清?”

一边走,他一边幽幽道:“不过,早知道她会是这般反应的话,此事由我来做,也不是不可。”

那稀松平常的语气,让人捉摸不透,哪怕是一直跟随左右的牧清,亦是看不清他的想法。

正如扶苏所说,两日后,怪病消散,民心也渐渐安稳了。

接下来的几日,扶苏有意无意,和燕蒹葭提及灭越国的约定。

本来燕蒹葭打算耍赖一番,将此事拖延下去。

毕竟两国交战,岂是儿戏?

必须要有一个交战的由头,才能真正开战。

可这个由头,扶苏挑起来了。

他借由祈福纳福的说辞,让百姓坚信,只有举国同庆的喜庆事儿,才能彻底祛除晦气。

所以原本因燕王病倒而被取消的五国大会,如约举行。

冬初,大雪纷飞,其余四国徐徐前行,朝着燕国进发。

自请帖下到其余四国之后,燕王便渐渐苏醒过来。

扶苏没有失约,但却没有真正治好燕王的病。如扶苏所说,燕国铁蹄踏上越国的国土之事,便是燕王的病真正痊愈的时候。

于是,她开始谋划一切。

势必要在越国动手之前,出其不意,领军前往。

楚青临离去的第三个月,边关终于传来捷报。

楚家军大获全胜,不日将启程归来。

一时间,整个燕国笼罩在欢喜之中,连带着燕蒹葭,眸底也染了几分喜色。

这是几个月来,她最欢喜的一刻了。

但在百姓眼中,却是国师庇护,天佑燕国。

只要照着国师所说的去做,来年定然风调雨顺,安平顺遂。

扶苏渐得民心,一时权势滔天。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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