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翰脸一红,竟被噎住了。
沈父擦了一把眼角,自责地说:“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们。”
事情发展到心在这个地步,他是真的很后悔了,尤其是这几年没了自己母亲的庇护,他自己亲身品尝到了自己‘作孽’的恶果,一夜之间才恍然,原来自己这几十年来是如此不堪,他努力想要改过,但是没想到自己又因为重兄弟义气被人摆了一道。此次,他是真的无地自容、后悔莫及、自惭形秽。
沈之俏瞧他那样的情态,只得揉了揉额角,事到如今,她的情绪也很复杂,想可怜他,又觉得他不值得可怜,真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像有时她在某个深夜里想自己从小到大的遭遇,她是真的想狠下心不去管她的父亲,但转念一想,想到自己和他有血脉联系,她又不能完全狠下心去将他置之不理。
李君卓在等着沈之俏表态,毕竟她手头的那笔钱很大一部分是沈之俏给她的。
沈之俏自沙发上起身,说:“你如果是真的自责,那就劳烦你日后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别没事儿就去买醉买球,若是喝酒能让你逃避现实、赌博能让你一夜暴富、兄弟情能养活你的话,你也不会落得像今天这样,一落难,你的兄弟们连个人影儿都没。”
她真的很想扎扎实实地将他的罪行从头到尾的数落一番,但奈何她临到出声,又改变了注意,打算对他柔和一些。
又说:“钱我会替你想办法,但绝对是最后一次。”
这种居高临下的施舍般的高傲态度让沈之俏自己都很恼火,于是说完话便拿起包包,转身就走,也不理身后的屋子里将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走出门口没多久,她便稍微平静了些,但仍旧像是一只随时准备炸毛的猫,大约只要稍微来点儿什么响动,她就能立即把刚稍微抚平的猫又给立了起来。偏这时杨怀安给她打电话来了,刚才在屋子里的时候他已经打过两次了,但都被她拒接了,现在又打来,只担心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于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杨怀安沉闷的声音:“你在哪里?怎么还不来公司上班。”
沈之俏一听不是什么急事儿,心里头暗自松了口气,一想到自己身后那堆债务和昨晚自己跟他说话时的态度,心头冒冷汗,我滴个乖乖,她要是昨晚早些知道她那位巨爱拖后腿的老爸闯了这样的弥天大祸,她大约就没那个胆子跟杨怀安抗衡了吧。
再一想到方竞宇昨晚对她说的话,她就更疑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好人,耍了小脾气了。
可她不能轻易认输,至少在杨怀安亲自开口跟她解释昨晚的那件事情前,她得保持一个高冷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也是个需要被尊重的人。
“家里有事,回家处理事情了。”
杨怀安沉吟一会儿,提醒她:“你昨天晚上不是说要辞职吗?”
沈之俏扶住身旁的矮墙,为什么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千万别同意我辞职啊。
可老天跟她作对,她越不想的事情,他越要做。
“我想好了,尊重你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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