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辛轻声咳嗽了一声,打算缓解方才的尴尬,只是他看着自己那个向来温柔可爱的小表妹,露出晦暗莫测的神情时,裴少辛却觉得背后一凉,有种被看光了的恐惧感。

他等了半晌,干巴巴的说了一句:“阿窈,你的伤...”

宁舒窈摆了摆手,有些不甚在意:“我这只是皮外伤,涂两天药便好了,只是表哥的伤比我的重许多,可得要每天换药啊。”

裴少辛表情一僵:“这...每天就不必了吧。”

他这也是皮外伤啊...不过裴少辛看着宁舒窈的脸,还是没将这句话说出来。

无论如何,在心上人面前总要留点面子给自己。

宁舒窈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这如何能行。”

她盯着裴少辛看了许久,恍然大悟:“若是表哥下不去手,那便阿窈日日去东宫给表哥上药吧。”

有这等好事?

裴少辛故作矜持的咳嗽了声,点了点头:“那也好,孤觉得表妹的手艺比宫里御医的还强上一些。”

宁舒窈移过了眼神,想到刚才裴少辛的闷哼声不由的有些心虚。

不过能日日去东宫见到裴少辛,她也是愿意的,宁舒窈扬起芙蓉面来,笑着同裴少辛点了点头。

裴少辛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顿时感觉自己有些痛苦并快乐着,

天慢慢有些亮堂了,宁舒窈打了一个小呵欠,眼底藏了些水雾。

这一天的事,着实是太多了。如今回了自己府里,一下子便把方才的压力全部卸下了。宁舒窈揉了揉眼睛,看着裴少辛:“表哥今日不若就在宁府里睡下吧?”

裴少辛却摇了摇头:“这个时辰宫门已经开了,孤还是回东宫吧。”

况且,因着昨日的事,他定是要同自己父皇解释一番的。

宁舒窈想了想便点头:“那表哥一定得记得忌口,辛辣之物便是一点也沾不得。”

裴少辛颔首,伸出手来揉了揉她脑袋:“孤晓得的,多谢阿窈了。”

在女子闺房里呆久了着实不妥,裴少辛收拾好了衣裳后便往外走了。

宁舒窈叫住了他:“表哥。”

裴少辛转过头来,有些疑惑:“怎么了?”

宁舒窈走上前去,将自己先前绣好的荷包尽数给了他,她垂着脑袋,声音轻轻地:“谢谢。”

裴少辛轻轻一笑,接过荷包,取出其中一个系在了腰间:“阿窈,用心了。”

宁舒窈定眼一看,发现裴少辛随意抽出来佩戴着的竟是她第一个做的,花纹款式同前世她赠与裴少辛的一模一样。

她见状有些沉默,难不成,命中的轨迹还是不能改不成?

只是,今世却凭空多出了许多事情,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叫她有些措不及防,就仿佛命运正在调拨着什么似的。

哪里有了误差,便在另一处进行更改。

这个认知,让宁舒窈不由战栗。

她抬头看向裴少辛,她改变了那桩本来对他名誉有损的事情,可这样一来,裴少辛又会要经历什么...

裴少辛见她低着头半晌没说话,还以为她是被困意折磨的。

“阿窈,不必送孤了,回去睡吧。”

宁舒窈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抽身了出来,她有些愣愣的看着裴少辛,小声说道:“那表哥,你定要照顾好自己。”

这一句话有些没头没尾,裴少辛最初有些疑惑,却以为是今日的事叫她吓着了,他笑着对宁舒窈颔了首:“表妹放心,孤自会照看好自己的。”

送走裴少辛之后,宁舒窈有些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闺房中,采绿极有眼力见,在她回来的消息传来后便叫婆子烧着热水,若是水凉了就继续烧着,直到现在。

她叫了婆子将水打了上来,服侍着宁舒窈。

等到宁舒窈把自己身体泡在温热的水里时,她不由发出了一声叹喟:“呼,真舒服啊。”

而采绿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替她按摩头部,等到宁舒窈快睡着时,采绿又轻轻将她唤醒了:“小姐,莫要在水里睡着了,担心着凉。”

宁舒窈睁开眼睛,有些睡眼朦胧的,她还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嘟囔了一句:“少辛...”

等眼中迷雾散去,她眨了眨带了水光的眼睛,看向采绿。

采绿虽有些错愕,却还是默默地消化了这个消息——

她家小姐,喜欢上了与她从小长到大的太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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