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巨大的蜘蛛悬挂在他们头顶,分开的八条蛛腿像是一张网即将笼罩下来将他们吞噬。
几乎是看见那东西的一瞬间,陆爻反应极快地带着她往后退去,避开了蜘蛛的攻击。
一道风刃离鼻尖不过半指距离,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原以为躲开能安心,却不想,脚下的土地在一瞬间凹陷进去,重心不稳,陆爻身子歪了一下,很快就陷了下去,南栀手腕上的手一瞬间松开,她踉跄一步摔在边上。
而挂在树上的那只蜘蛛也跟了过来,八条蛛腿剑刃一般,腿后还带着尖厉的倒刺,上边已经沾着鲜血。
陆爻半个身子现在坑里,好在洞只比他身体大了一圈,他用手支撑着往上,往南栀方向看去。
她还抱着那个布袋,左边从地里蹿出一只跟眼前这只一样的黑色蜘蛛,吐出一道白丝粘在她衣服上,就要把她拖进洞里,陆爻咬咬牙,从坑里爬了出来,三两步冲到她旁边,带着人滚到一边。
停住的时候,他忽然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本以为是蜘蛛身上的味道,但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右胳膊被划出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正往外流。
两只蜘蛛闻到血腥味越发兴奋,迈动蛛腿朝他们追过来。
陆爻拎起她衣领就要跑,手还没碰上她,身后却黏上了蜘蛛吐的白丝,被拽着动弹不得,整个身体都往后去,他抽出小刀想要割断,一转脑袋看见南栀从地上爬起来却被石头绊倒,抱着那个布袋子在地上圆润地滚了一圈,正好朝着槐树方向。
陆爻咬咬牙,割断了蛛丝,朝她方向跑去。
一大一小两只蜘蛛很快就将他们前后路堵住,刺耳的“吱吱”声听得人头皮发麻,两只蜘蛛都是浑身漆黑,覆盖着白色的纹路,蛛腿上带着黑色的毛还有倒刺,圆圆的黑色眼睛紧紧盯着他们。
南栀背靠着槐树,瑟瑟发抖。
她最怕这种东西了。
他们面前这一只还是少见的地蛛,会打洞,将巢穴建在地底下,他们一般很有耐心,底下的洞穴很大,外边只有一层薄薄的土,是天然的陷阱,它们也不像一般的蜘蛛一样靠捕食昆虫为生,而是跟野兽一样吃肉,被人称作“地下猎人”。
一般的蜘蛛捕获猎物后会将毒液注入猎物体内,等待猎物化作液体后再吸食,地蛛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只是一旦他们尝到了真正鲜血的味道,就会跟上瘾一样开始捕食野兽,过上吃肉喝血的日子,也会越发残忍。
那只大蜘蛛显然刚刚饱餐一顿过,蛛腿上还带着血,但那只小的却是饥肠辘辘,盯着他们的不断往下流口水。
陆爻把她护在身后,薄唇紧抿着,肌肉紧绷,手里握着刀。
左右有空档,以他的速度可以跑出去,但南栀小胳膊小腿,估计也跟不上。、
他要是一个人跑了,留下细皮嫩肉的她,必死无疑。
南栀迟钝的脑子在回忆完地蛛的家谱之后,终于灵光一闪。
“它们......怕火。”她紧张的抓着陆爻的衣角,小声对陆爻说,生怕被地蛛听了过去。
地蛛常年生活在地下,每天不是打洞休息就是在吃肉,这些活动靠它们的八条蛛腿就足够了,他们也会在地面结上一层薄薄的不易察觉的网用来获取信息,因此它们的眼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退化,越来越不中用,有些成年后的地蛛甚至都不敢在白天出现,因为刺眼的阳光会灼烧它们的眼睛。
陆爻听言,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
可是这周围没有什么可以引燃的东西。
除了......南栀手上那个布袋。
看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怀里的布袋上,南栀立马捂得紧紧的。
“不行,没有袋子我们怎么把妖骨带回去?”
虎骨一块那么大,没有袋子根本就带不回去。
南栀算是看出来了,陆陆的求生欲比她还低,难怪她说找妖骨的时候他犹犹豫豫的,可能这人根本就不想回到城市里去,下辈子打算留在这个鬼地方喂野兽。
比她还不争气。
南栀咬咬牙,伸手想把自己衣服撕一块下来当燃料,没想到她的衣服质量太好,一下子还撕不下来,陆爻更是看准时机,一把将她夹在胳膊下的布袋抽了出来,另一手已经准备好打火机。
一阵凉风吹过,防风打火机质量上乘,很快就把布袋点燃,陆爻点的是底下,火烧破了一个口子之后妖骨就哗啦啦往下掉。
南栀连忙伸手去接,碰上火,被烫的一缩。
火光大起,果然,已经逼近离他们只有半米远的大地蛛立马就“吱吱”叫起来,一边叫一边疯狂后退,另一只小蜘蛛见状,犹豫着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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