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修怔了一下,随后在剑影披头盖脸砸下来的那一刻侧身闪躲。

一道身影直直地挡在剑光面前,尘埃四起沙土飞扬,长剑所斩之处几乎要被劈裂,留下巨大的土坑。

晏殊云是真的想要他死。

从来就没有心。

风沙散去,季子修面前是一位黄衣僧人,熟悉的念珠权杖,甚至连慈悲怜悯的神情都一模一样。

五鱼手里的高阶法器直接破碎。

纵然是有法器遮罩,他和季子修依然受了不小的内伤,气血翻涌甚至脸上还怪了彩,看上去不大好受。

当事人晏殊云正准备锤第二次呢,就瞧见不远处赶过来的合欢宗众人。

“大师不是跑路去神庙请人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五鱼脸色铁青,唇色苍白,“我若不是早些拦住你,你是不是就要杀了亲传师兄?”

“秃驴你今日倒是会维护魔修。”晏殊云余光瞥了眼捂着胸口的季子修,估摸着这人丹田怕是碎了,可惜没彻底弄死。

远山君看着突然修为暴涨的晏殊云虽然不解,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恶灵和季子修的问题。

“五鱼,你此刻是要和我门叛徒为伍,还要放任他掌控恶灵吗?”

“贫僧从不与邪为伍。”俊俏佛子眉眼冷清,“只是有一件事你们需要弄清楚,季子修是被邺都都主选定的圣子,他不能死,肩有重任。”

“至于心魔,都主自然会帮他解开。”

如果不是中途收到了司徒空的来信,他也不会急匆匆赶到这里。

晏殊云试探道,“都主?空口无言罢了,你说神庙之主也会来,今日不也未曾见到身影,更别说邺都……”

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瞧见了有红光乍起,那人踏血登顶而来。

常年不变的墨紫深衣,玉冠束发,天生一副薄情相。

如果说季子修是冷淡温和,那么司徒空就是彻头彻尾的冰冷绝情。

上一秒还能跟你谈情说爱,下一秒就决定搞死你然后断情根。

作为器灵被捡到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像个沐浴着圣洁之光的神明。

让人情不自禁想把他拉下神坛。

后来晏殊云就被这人气得退游。

如今再度重逢,面对着真实相貌,晏殊云皮笑肉不笑,“敢问这位是谁?”

底下的人却纷纷跪拜道,“恭迎都主!”

就差说洪福齐天了,整的还挺像东方不败。

晏殊云漫不经心想,原来司徒空和季子修真的有交易,不然也不会特地来救人。

果然司徒空开口道,“季子修不能死,请交于邺都处置。”

众人面面相觑,远山君皱眉道,“但他危害极大,现下更是放出恶灵杀人无数,恐怕不死难以服众。”

“他会死,但不是现在。”司徒空嗓音淡淡,面容漠然,轻轻招了招手。

“这是巫师在预言盘里看见的场景,天下将有浩劫而生。”

晏殊云抬眸,终于瞧见了他呈现出的画面:

那是个模糊的场景,但足够令人触目惊心。

四州生灵涂炭横尸遍野,旗帜倒塌插在污水里,漫天黑雾弥漫,凶兽横行,无数不死鸟盘旋城顶。

不仅仅是合欢宗,整个大陆都危在旦夕。

那些白骨骷髅让人胆战心惊。

“怎么会这样?”

“千年来都未曾出现这样可怕的场景。”

“邺都和神庙的预言画面一向都很准。”

……

当把未来的死亡放在人们面前,没有人会不动摇。

司徒空视线落在晏殊云身上,带着审视和莫名的情愫。

“神庙曾言,需要晏殊云以身祭阵,季子修为诱饵,其余一概不知。”

“天下苍生,任何人都应该负起责任。”

晏殊云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弟子门就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一定是因为晏长老品行不端触怒了天道才必须祭阵。”

“晏殊云是我见过最寡义廉耻的女修。”

“……”

晏殊云皱眉,她发现自己的灵力被莫名束缚住,在司徒空的威压下甚至动弹不得。

放眼望其,四周恶灵也逐渐被邺都的人击退。

远山君看着五鱼手里拿着的捆仙索,“你要将她像魔物一样羁押?”

五鱼念了句经文,“她和魔物勾结是真,修为暴涨也是真,此刻恐怕修的就是旁门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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