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人走远,程时青这才神色复杂的走了出来,沉沉道:“秦道友,你和小师妹之前认识吗?”
这是他早就想问出口的话,可是始终没有机会,现在倒是给了他借口。
秦淮安一愣,收回了目光,看向程时青。
“你为何会这么想?”他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莫名情绪。
程时青轻笑一声:“我并非傻子,也未曾眼盲。”
秦淮安勾唇冷笑:“我倒是觉得你们澹台山的人,八成都是傻子,剩下两成都是瞎子。”
程时青并不理会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只轻声道:“秦道友要是认识,不妨直说,小师妹如今成了我们澹台山的人,但是前尘往事,除了陆师叔,却好似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心中有些不安。”
秦淮安定定看着程时青,许久才让开侧身让开:“你要想听,那就进来听吧。”
程时青微微颔首,跟着秦淮安进了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程时青终于从房间出来,只是此时,他的面色稍有不同。
他也是真没想到,颜苒在来澹台山之前,经历也是如此丰富。
按照秦淮安的说法,颜苒本是天涯楼附近一个村子的渔女,某次他突发奇想,跑出去乱转,便认识了她。
年少慕艾本是人之常情,更何况秦淮安这种浪子,他对颜苒几乎一见钟情,将她带回了天涯楼。
因为害怕他父亲反对,所以他偷偷让颜苒做了他的侍女。
“我那时年少,总觉得这样是亏待了她,便加倍对她好,她便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恨不得摘下来给她,她也对我很好,总是对我笑,对我温声软语,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我。”
程时青还能回想起秦淮安说这番话时的表情,带着追忆又带着一丝痛恨,仿佛那是永远都不想被揭开的伤疤。
不过这样的郎情妾意只过了很短一段时间,很快的,秦淮安同父异母的弟弟秦淮远也见到了颜苒。
就和在澹台山发生的一样,秦淮远也爱上了颜苒,而且比秦淮安这个愣头青更加激烈,甚至想要强取豪夺。
按理来说,遇到这种事,颜苒应该会痛恨秦淮远,但是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竟然一直都和秦淮远若即若离,不拒绝也不挑明,在两兄弟之间游走,每每都会让秦淮安吃醋,然后两兄弟之间开始明争暗斗,不过每次都以秦淮安的失败而告终。
秦淮安最后一次见到颜苒,是秦淮远订婚那天,他站在紫藤花架下,看着秦淮远将颜苒摁在墙上亲,他想要上前制止,却在看到颜苒羞怯的脸庞时停住了脚步。
“我告诉你,就算是我娶了亲,你也休想逃开,我那个废物哥哥给不了你幸福的,等我成婚后,我就会禀告父亲,将你要过来,纳入房内,我会一辈子宠你的。”
秦淮远喘着粗气的声音在秦淮安耳边炸响。
而颜苒呢?她一脸羞怯的看着秦淮远,小声道:“可是这样大少爷和二少夫人好可怜,我不想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一边说着一边嘤嘤哭泣,手却紧紧扯着秦淮远的衣袖。
秦淮远却是轻蔑一笑:“他们算是什么东西,值得你操心,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颜苒默然无语。
当时程时青听到这儿的时候,已经觉得有些乏味了,可是秦淮安却是一脸痛苦的看着程时青。
“我当初想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给她,可是她宁愿当我弟弟的妾,也不愿意看我一眼,后来秦淮远的婚礼结束后,她就消失了,我以为她是因为不想做妾逃跑了,我弟弟却以为是我拐走了她,这么多年,一直针对我做了不少小动作,我失意之下离开了天涯楼,没想到竟然会在澹台山遇见她。”
“我真的没有调戏她,我只想找她问清楚当年的事儿。”
“可是……”秦淮安说到这儿,神色冷凝:“如今看起来,是不必问了,秦淮远说的果然没错,我的确是个蠢货。”
想到这儿,程时青叹了口气,蠢货不蠢货的,他不想评价,不过仔细想想,小师妹后来的爱慕者里的确有天涯楼的少楼主,也就是未来的楼主秦淮远,程时青便也相信了秦淮安的这番话。
不过说起来和小师妹有牵扯的那些男修,每个不说都是绝世天才,但也都算是一时俊才,为何会被小师妹迷住了眼,程时青有些费解。
看起来也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些人都疯了不成?
程时青摇了摇头,实在有些想不通这些人的脑回路,转身回了自己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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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没想到正好碰见了云昭,他正站在程时青屋外,昂着头,愣愣看着那株金边梧桐。
“云昭?”程时青喊了一句。
云昭这才回过神,看了过来:“师兄。”他露出一个笑:“这梧桐树已经这般繁盛了,也不知何时能引来凤凰。”
程时青无奈笑笑:“怎么还想着这事儿,这话不过是我那时哄你的,你倒是记得牢。”
“师兄说的话,我都记得。”他脸上带笑,定定看着程时青的眼睛。
程时青被他这般认真的态度弄得有些懵,不过还是笑着摆摆手:“走吧,有事进去说。”
两人进了屋子坐定,仆役梅清奉上清茶,云昭看了一眼,忍不住道:“师兄这儿的茶怎么这般简陋?”他冷眼看向梅清:“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梅清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这个,这个是庶务堂分发的茶叶,我……”
“好了。”程时青拦住了云昭的话:“这种小事,你为难他做什么,我觉得这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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