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鄢所骑的那匹枣红马找到了,找到这匹马的时候它正腹痛无比,甩着尾巴正“噗噗”往外喷马粪,方圆十丈不得幸免,在场之人无不被臭晕了头。
卫梧听见回禀的时候,脸色一言难尽,听着就画面感十足。
樊愈把伺候的马夫拎了上来,连着马医一起对那匹马进行诊断,最后得出结论:在此马的粪便及呕吐物中发现了未消化完的一种草,此草在猎场的密林中有所生长,食用多了有腹痛无比止泻的症状,若不及时救治,会腹泻直至脱水死去。
所以枣红马是因为腹痛发作难忍,这才发疯,惊了太子的玉狮子。
樊愈令马医在马身上又仔细翻找了一遍,也并未发现有什么伤口银针淤伤等。
那马夫磕头求饶道:“殿下明察,小的饲马数十年,自然知道这草对马伤害极大,马场饲养的草料皆由吾等仔细查看过才敢喂养,不敢有一丝杂物漏进去啊!求殿下明察!”
东正青问:“难不成是这马牵出马场的时候在路上误食毒草所致?”
马医摇头:“这毒草需得大量食用才能引发马腹痛腹泻,得在某处停留一段时间。”
马夫忙道:“禀殿下,奴婢自将马匹从马场牵出来,未敢在路上有片刻停留,直直便往殿下所处之处来了。”
马被牵来之后的情况卫梧是知晓的,唯有他离开之后,那是只有卫鄢与东正青在一处。
东正青急忙作证:“太子殿下,臣可以作证,九皇子一心想学骑马,并未有过片刻歇息,臣全程跟同,更何况那处地方草木较为荒芜,九皇子亦并未往林深处去,只是……”
他挠了挠头,愁道:“九皇子策马在周围跑了两圈,臣,臣并未跟着。”
樊愈来的时候查了,那个地方确实没有生长这种毒草,事情好像就卡了这一步,卫梧扶额,让人将马夫带了下去。
事情最后的指向还是卫鄢,虽有东正青作证,可恰有中间那段空余只有卫鄢一人。
卫梧扶额,思索了片刻,吩咐樊愈:“劳樊卿去将那马夫的行踪彻彻底底查一遍。”
樊愈领命而去。
樊愈是影卫首领,自有本领将那马夫的踪影查个底儿掉。
确如马夫所言,为防这次春猎会有贵人想要骑马,马场严阵以待,马匹的饲养用水皆控制的十分严格,每日都有人专门打来草料来饲喂,草料的配比亦控制的极严,更何况喂马的草料皆是混合着的,不可能刚好只喂到这一匹拿来给卫鄢骑的马,而其他马却无大碍。
樊愈查到,在马夫领命牵马过来的时候,他因三急突然跑开了一阵,本牵出的马又被他重新栓回了马厩,他离开的时间也不长,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待他解手完回来,马如常被栓在马厩里,并无异常,他便直接将马牵了来。
而同时樊愈也在马夫后来所栓马的马厩处找到了草料碎屑,里面夹杂着新鲜的毒草。
有在场的其他马夫所言,确实远远的看见有人在喂马,只是看身影与那马夫极为相似,便以为是他。
樊愈又去查那道可疑的身影,最终寻着蛛丝马迹查到了一人身上,他听完影卫禀报,并未先去寻太子,而是去了元嘉帝处。
听完樊愈的回禀,元嘉帝脸色黑沉,他低声问:“可有查错?”
樊愈答:“臣不敢担保,但那些线索最后皆是指向马场的管事,而那管事是大皇子身边的侍人顺公公的外家表弟。”
元嘉帝冷峻的眉眼生起一丝寒意:“你说,若老二这样做,是针对卫鄢,还是太子?”
樊愈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答。”
他小心道:“九皇子久居冷宫,母家外祖不过五品小官,他速来与二皇子未曾有过接触,并不大可能是针对九皇子,若是,若是太子……”
他硬着头皮道:“那马儿是太子殿下命人明确牵来给九皇子骑的,太子殿下自然不可能骑,若是惊马,却也不大可能惊着太子殿下……”
“但太子确实被惊了马,太子速来体弱,于骑射上并不精通,他控制不住惊马,若非有……”元嘉帝不太想对卫鄢生出谢意来,他冷哼,“看来是朕着实宠爱他们母子,惯的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了!”
元嘉帝与元后少年夫妻情深意切,从潜邸时一路相伴至这天下至尊,元后生育卫梧之后身子受损,再难有孕,他怜惜她,对太子更是宠爱有加,直到元后过世后才对二皇子卫霖的母妃苏贵妃加以宠爱,竟叫他们打上了太子的主意。
但到底苏贵妃也是陪伴自己一路走来的女人,除了元后,最怜惜的便是她了,他舍不得严惩,但敲打敲打还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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