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猪食还要垃圾的饭食,恐怕就是猪咀嚼吐后的腌臜了。丝塔尔端着那木质的碗,里面有灰尘和酸黄瓜泥的混合物。她转眼看向狄更斯,发现他正捧着碗大快朵颐。她又转眼看向自己的碗中,很难想象这些东西下咽的口感。
“我说,这是什么味道?”她捏着勺子倒下几缕泥状的糊,透过粘稠的液体,她看向正在进食的狄更斯。他好似那些连尿液都能喝下的饿殍,用手指揩去胡须上的污垢,贪婪的□□。
闻言,狄更斯看了一眼丝塔尔,粗鲁地耸了耸肩。
“屎的味道。”他说。
狱卒在恶臭中嫌恶的皱起眉。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味,却无法对犯人们进食的恶心模样做到视若无睹。
于是他们拉开椅子,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今日的见闻趣事:
“你知道吗?今天神之锥又出现了。”一人说。
“当然了!只有乡巴佬才不知道哩。据说是个做私妓的女人。”另一人了无兴趣的答道。
“嘁,真是叫人难以理解。像这牢中的死刑犯不予理睬,却对那些肮脏的□□如此上心。难道神界并不拥有嫖客的极乐之所?”那人又道,语气轻佻。他对同伴挤眉弄眼,说不出的不屑在内。
好似再多说一句,就是对他舌头的侮辱。
但他得来却并非认同。他的同伴皱了皱眉,“神不可妄言,赞美女神。”他是一位虔诚的信教徒,将双手合十捏住颈链上的麦穗如此道。他的同伴倍感无趣,却也随着他的模样,跟着道:“赞美女神。”
丝塔尔撑腮看着他们的交谈。狱卒口中所说的“大新闻”便是她入狱的原由。这些男人并不信仰女神,只是畏惧于人言下的力量与那些目之可视的神迹。
“你知道么,小姑娘。”狄更斯吃饱了饭食打了个饱嗝,他对这丝塔尔咧嘴一笑。像这样的弧度却没有带上脸颊,仿佛嘴唇和皮肉视剥离开的两个个体那样。丝塔尔拉回视线,随声问:“什么?”
狄更斯翘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一种带有自傲意味的手势,显得他博文广识,连那些犄角旮旯里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据说在许多年前,有位年轻气盛的子爵对女神的雕塑心生情愫。他是个感性的男人,爱欲的烈火灼烧着他的肝脏,让他夜夜难眠。”吃饱后的狄更斯显得更加兴奋了,对比起他的兴致昂昂,丝塔尔就显得有些敷衍了。
“看起来这里的贵族都有些特殊的癖好。 ”她对狄更斯故事里的性癖嗤之以鼻,无不嘲讽的说道。狄更斯对此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也情有可原.。”
“怎么说?”她问。
昏暗的火光下,他举起两只手。有一只捏起拿捏事物手势的,还有一只竖起的食指。这好像象征着什么,随着狄更斯接下说的话,丝塔尔明白了他手势的含义。
“权利和财富,人皆趋之若鹜的两样必备之物。生来便在终点者,同时便丧失与他人角逐的资格。无法填补的空虚之下,产生些变态的癖好也便足够惹人怜悯了。”狄更斯唏嘘道。不过他的感慨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便接口上卷未完的故事:
“年轻的子爵难以自持的爱上了家中女神的雕塑,每日每夜对她诉尽情愁。但这只是一尊雕塑啊?又怎会回答他的心中之语。更何况,远在神庭之上的丰饶之神,又怎能在万千信徒的祈祷重,听到这一语不足为人道的心思呢?”
“终于有一日,年轻的子爵再也无法忍受这没有回应的爱恋。便在深夜中,将自己灌以满腹愁肠酿的酒,将自己醉的昏昏沉沉意识模糊。他在城堡内游荡,突然,看见了那尊被他爱慕已久的女神像。”
“夤夜悠长,月色圣洁。粼粼似水波的光,一圈又一圈犹若绸缎般将她石雕的身躯遮掩。于是,这样的光晕,在这醉酒人的眼中、竟也变得像活人那般可爱了。欲望之火在他的下腹熊熊燃烧。”
“终于!在酒精的教唆下,他感到有无穷尽的勇气与力量将他充实了!子爵大胆的上前去,深情的亲吻上那由工匠灵巧的手塑成的小腿。当看到光洁的石面上沾着他的唾液时,子爵发现自己并不满足于此了。”
“所以他把自己也变成了石雕?像是蜡油人雕,还有天祭。”她说着大胆的猜测,却无一是准确到位的。狄更斯轻哼了一声,显出几些知情者神奇来:“不不不——这些极端的举动,以贵族的惜命的通病来讲,他压根儿不会去思考。□□需要疏解,他便将带扣解下,在寂静无人的夜中亵渎起女神的雕塑来了。”
“嗯?”丝塔尔听了一半发现不对劲,她趁着狄更斯讲述的间隙,见机插嘴道:“你是说,他和石塑……做了?”狄更斯点头示意:“没错,做了。”
连爱情的滋味都未曾尝试过的少女,不禁咂了咂嘴,有些迟疑不决的讲话道出。同样的,带着几分尚不确信的意味,似乎是在争得某种答案:“这……能做到么?连木条击石都有可能破碎。”
而这个答案的解答者则是一位自视甚高的老师。他不仅性格差劲,语气也十分夹枪带棒。狄更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就像在教导一个孩童学会言语,说的慢条斯理:
“看起来,您的确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人类的智慧不算太多,但在这些事儿上开发出的花样却绝不算少。”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