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与一个情绪激动不讲道理,甚至也不想听你讲道理的人好好分析,田齐以前没遇到过,现在遇到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没有先例可循,她唯一能做的竟然是沉默。
哦,和大多数渣渣一样。
珩穆在她不说话后,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两人一人占着一个床角,相对无言的尴尬,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人的焦急。
他的焦急:“田齐,对不起,我不该乱生气的。”珩穆受不了,反正也是没脸没皮,不如先道歉:“我应该听你解释的。”
田齐转过头,面无表情,珩穆最熟悉她对自己失望的表情,心口因为害怕被舍弃瞬间纠做一团,他几次张口,声音都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发不出去。
“你生我气了。”
“你还知道我生气啊。”她语气凉凉,充满了拒人千里的傲慢。
珩穆低下头,他当然知道,只是刚才气晕头,有点恃宠而骄,回想之前她要解释的时候,他真后悔,应该马上收住脾气的:“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
“呵呵,你总是让我给你机会。”
“你也会给我机会的不是么。”他小声试探,心早就顶到了嗓子眼,田齐还会和以前一样讲道理吧,会的吧,珩穆期待有害怕,余光一直瞟向坐在床角的人。
他们是这样亲密,又那样遥远。
珩穆如期待春天的小鼹鼠,从洞穴里探出一颗小小的脑瓜子,希望等他的是绿意盎然,冰雪融化,而不是寒风咧咧。
“田齐。”他小小声唤她。
“我有我的考虑,你只要听我的安排就好,做得到,我们就维持现在的关系,做不到,你可以自己先离开。”田齐说,脸色很严肃。
“考虑。”珩穆只关注这两个字,考虑什么,他不敢往下想,眼眶也渐渐热了起来,不知道眼泪是怎么夺眶而出的,他只记得自己哭成了泪人,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卑微却还得不到回应的时候,珩穆也无法再强撑下去。
田齐呼出一口气,她语言退化了吗,话里的意思还不明白吗,为什么哭成这个鬼样子:“珩穆,你能不能别哭了。”烦死了。
“我哭我的。”
“……”
田齐望了珩穆一阵,一肚子话都被堵在喉咙里,特么,你哭你的非在我面前哭吗,就算没有外人,她看了也很头痛好不。
“你自己慢慢哭吧。”烦得渣女上身的田齐双手一撑,从床上起来,那人立刻呜咽着问:“你要到哪里去。”
“你不是要哭吗,我留个房间给你哭个够啊。”
“你。”珩穆这下哭得更凶了:“你敢去找他试试。”
得,又绕回来了,田齐一般会败给某人的神逻辑,比如过去系统自怨自艾搞佛系,比如现在珩穆完全的恋爱脑不讲道理。
她到底能不能过点舒心日子。
泪眼朦胧的人盯着她,像只炸毛的猫儿,只要田齐敢靠近房门,他就亮出爪子来:“你自己回想一下,我怎么对你的,又怎么对蔺卿稚的。”
“用你那个脑子给我捋顺了,不然别和我说话。”
田齐还对珩穆的脑瓜子有点点指望的,她叉腰瞪着他,用眼神逼迫他赶紧开动脑筋想,她虽然对蔺卿稚很好,却没有超过一个界限,他们三个人相处也不短时间,如果珩穆想不明白这一点,也不用留在自己身边了,她没空照顾傻子。
珩穆抽抽搭搭,在她灼灼的眼光注视下,收住了眼泪,他脑子哭得嗡嗡响,鼻子酸酸的,还有感觉有点渴了。
脑子想动又好似很疲惫的转不起来。
珩穆强迫自己去想,因为田齐要求的。
好像,真的没有,如果田齐和蔺卿稚一早就不清不楚,为什么蔺卿稚非要提生日呢,就是没得到才要承诺的。
他也是聪明,想到可能的真相后,又委屈道:“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他做。”
“我说了我自有安排,你不要多问,你们以前怎么相处,以后就怎么相处,你要清楚我出来不是玩的,明白了吗。”
“你答应我,绝对不……”他想要田齐的保证,马上遭到她森冷的眼刀,珩穆哪里还不知道要见好就收,田齐不是别人,她心里装着事情呢:“我去洗脸。”
珩穆在田齐捏着眉心无语的表情中,赶紧去浴室把自己拾到拾到干净,他眼眶红红的像只兔子,在镜子里尤其明显。
眼角都被擦红了,他只能用冷水不停泼。
收拾好自己,珩穆在浴室里平复了心情,哭得整个人都脱力了,好在结果是好的,他满心欢喜出去,田齐还在。
灯光下她双手抱胸,靠在墙上,一副生人勿近的疲惫,珩穆乖巧的走上去:“田齐,我给你按按头,好不好。”
“你不气死我,更好。”她顶了一句。
珩穆一噎,心思一转,马上凑过去,拉她的胳膊:“好好好,我小心眼,我让你生气了,是我不对。”
田齐没有挣开,他直接贴过去:“我给你按一按,生气了会头疼的。”珩穆心放回肚子里,手更加用力的箍上她的腰肢,在稍稍使性子的抵抗后,田齐还被他顺毛成功。
风波过去,俩人全都把事情揭过去。
至于蔺卿稚的生辰,田齐算过,大概到雾城的时候才能给他一个答复,其实这段时间,蔺卿稚完全能够成为使者的钉子。
使者都会养钉子,后来系统不喜欢编制太多,严重占用资源,钉子的人数锐减,信息掌握不及时,也是闯入者能够屡屡端掉联络站的原因。
消极怠工的领导,被限制双手和眼睛的员工。
闯入者稍带点脑子的,都能一枪打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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