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剩下的,只有知府游大人和县令吴大人。

吴大人始终坚持一言不发,这一下,只剩下自己和游大人,也不能不说些什么。

“老师,学生知错了。”

吴县令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游大人微微笑了笑,这的确是他的学生,不过只是一个挂名的弟子而已。

游大人当年比吴县令早五年中进士,游大人凭的是真才,吴县令凭的,是真财。

后来,一次偶然的同乡聚会,吴县令知道游大人的老师是六部大官,于是放下身段,极力巴结,后来还当众跪下,认游大人做老师。

众目睽睽之下,吴县令又双膝跪倒,那架势,就像现代人求婚一样,游大人不好当众拒绝,只能将此视作事实。

后来,游大人原本清官的原则,被残酷的现实一步步击溃,自己的老师,六部的大官,也因为坚守原则,被满门抄斩,这对游大人的触动很大,他决定,今后,不要做好官,要做见风使舵的贪官。

于是,游大人就开始了发财致富的人生路。

吴县令原来给这位老师送钱送礼,游大人从来都不收,但转变之后,游大人不仅来者不拒,还主动索贿。

到了定安县,看到吴县令家中的一个古瓷瓶很考究,游大人仔细打量了好几下,然后赞美了几句,“真是一个好瓶子。”

学生吴县令会意,在游大人离开时,已经谨慎地将瓶子包好,一并请游大人的随从带了回去。

游大人也是人,原本就有很多欲望,只是因为圣人之训一直在心中,所以压抑了许多年,一旦放开,那些被压抑许久的欲望,就如洪荒猛兽被释放出来。

走到哪里,只要看到漂亮的姑娘,就会给下属官员打招呼,下属官员知道他的心意,就千方百计,将姑娘带到游大人的寝宫。

就这样,游大人,已经变成了彻底的贪官。

“这件事,和你没多大关系,但还得想想办法,否则,我们两个,都难辞其咎。”

游大人没有和吴县令客套,他知道,自己的这位挂名学生,是一位彻底的实用主义者,他看到的,就是这些现实的事情。

和平常看到的不一样,今天,这位学生,没有滔滔不绝地说出自己那些卑鄙龌龊,自己想都想不出的主意,相反,他的脸上,露出了以往从来不曾有过的难色。

“怎么了这是?”游大人坐下,端起茶碗,小小地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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