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说要不要把二丫给叫回来?别让少主家看着碍眼,没得连大小子也给赶了回来?”

管疤子家的婆娘王氏,知道了自己家的二丫是几户人家中唯一的女娃后,心里忐忑,很是不安的凑到刚从地里回来的管疤子身前,殷勤的给他到碗凉水后,小心翼翼的看着管疤子的脸色。

“怎么,怕了?”

管疤子灌了一气凉水,瞅着自家婆娘。

“当初送是你一头热的要把二丫送过去的,如今反倒又要把二丫喊回来了?”

管疤子知道自家婆娘的小心思,她想着二丫在卫家庄子读书习字那是假的,想让二丫到卫家庄子混个脸熟,将来年纪大些,能进卫家庄子才是真!他之所以没有阻止自家婆娘,心里面其实未尝没有这样的小心思。毕竟他们一家是卫家庄子的新人,和典韦那样被少主君格外看重的新人不能比,和老庄户们也不能比。平日里因为田头地角纠纷,自家婆娘没少受邻里们的气,就是他管疤子,又何曾没被其余庄户们挤兑过?但他作为庄子上的一个势单力孤的新人,面对报团的老庄户们,就算他自负勇力过人又能如何?总不能拿起铁矛把人家全结果了不是?好容易来的安稳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这种事也不能和招他来庄子的少主家说,毕竟那是主家,不是族老。他之所以在卫臻说明可能减产的情况下还毫不犹豫的试用新式耕犁,就是希望能引起卫臻的注意,不需要卫臻帮他,只要卫臻能多注意他,那些眼里活泛的老庄户们自然偃旗息鼓。

受了不少气,家里的婆娘也没了当初不试用粪肥的气势,默认了管疤子试用新式耕犁的事儿。

“当初是当初,我有哪里知道只有咱家二丫一个丫头?要不咱还是把二丫叫回来吧,别真让少主家不高兴了!”

管冯氏也知道真惹了少主家不高兴,那他们一家真在庄子上捱不过去了。

“没事儿,别瞎担心,少主家又不是常人,那会有男女之别,咱们吧二丫送过去说不定正合了少主家的心意!”

管疤子安慰着管冯氏,他送二丫和家里大小子过去时,可不经意的听到卫臻嘀咕了一句“怎么就一个女娃?”的话,心里多少有底,倒没有管冯氏的担心。

十一个高矮不一的孩子屏息静气地现在卫臻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伯远,回头让人做几套衣服给这些小家伙。”

卫臻吩咐着刚刚给孩子们交代完规矩的卫行。

十一个孩子,被家里洗刷的干干净净,衣服却一个合身的都没有。卫臻也知道一般庄户一年四季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衣服想合身就甭想了,富裕些的庄户家里能有三两套春秋衣服就不错了,紧张点的,一套衣服家里三五个人穿的都有。

卫行苦着脸,老老实实的记下卫臻的交代。从后稷传书后,少主君就没消停过,大磨盘,都厕,收粪工,召开典韦的住宅工钱,新式耕犁,各种稀奇古怪不知用处的物事,五铢钱流水般花了出去,就没见回来过。如今更异想天开的教庄户家的小子们读书习字,又是案几席子又是沙盘笔墨的,如今又人人一身新衣,这五铢钱又的一大笔花销出去。也就是少主君这样的独苗,换成一般世家大族的嫡子这般靡费,怕都要被家主给痛揍了。

“少主君,婢子能成吗?”

一旁刚刚和典韦成亲不久的蓝儿怯怯的说道。

卫臻让她来教授这些孩子读书习字,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

“有什么不成的,急就章你不是已经学完了吗,拼音你又学完了,暂时就教他们这些就行。”

虽说当初是典韦带着蓝儿学拼音,认字习字,但典韦日常要习武强身,平日还要跟着卫臻左右,护卫他的安全,毕竟他还挂着亲卫的名头,不能白拿工钱,就是庄子里没危险,做给别人看也要跟着卫臻。

上次卫冲从圉县蔡家带回来,蔡邕让他带了一部分已经转为隶书,注好拼音的说解文字草稿让卫臻看看,被卫臻给了蓝儿,让她平日里拿着学习生字。是以,不需要伺候卫臻的蓝儿,如今学习的进度反倒超过了典韦,整篇急就章都学会了。也算是开蒙识字了,和蔡琰那样的大才女肯定不能比,教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诗和经那东西就不用教习了,你也教不了,数算回头我亲自教,你也跟着学。”

卫臻交代着,心中感叹,妈蛋,两世为人,自己终于也能用亲自这个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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