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在听了沈风絮的话之后,便想到了什么,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忽地转头看向春宜,目光中露出清冷刺骨的色泽,一字一字地道:“夫人,婢子是被这个叫春宜的婢子栽赃陷害的,若要调查清楚,自然是要将春宜也带回去审问!”
春宜面色一变,她已经背叛了青栀,青栀自然对她恨意难消,她绝不能被大夫人带回去,便转头看向沈风絮,道:“姑娘,婢子对您绝无二心,方才所说,绝没有半句虚言!”
沈风絮便也护着春宜,道:“母亲将青栀带回去便可以了,春宜是归云院的人,我也信得过春宜的为人。”
而大夫人大抵是觉得自己方才的那一套说辞能够唬住沈风絮,便再一次地道:“既要调查,又怎么能不将她带走?莫非你要违逆嫡母的意思吗?”
这句话一搬出来,沈风絮便退缩了,只好道:“既然如此,母亲就将春宜带走吧。”
春宜吓得面色煞白:“姑娘,婢子不能去啊!”
她若是去了,还有什么活路可言?青栀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可沈风絮面上也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似乎当真是毫无办法,只能安抚道:“春宜,我也没有办法将你留下来,母亲既然要调查,你便跟着去就是了,你若是清清白白,母亲定然不会冤枉了你的。”
青栀只是冷冷地看着春宜。
反复无常之人,是没有人会信任的,春宜为了自身的利背叛了青栀转而投靠沈风絮,往后自然也会因为同样的理由背叛沈风絮,故而沈风絮是绝不会重用这样的人,青栀也料想到了提出这样的要求,沈风絮定然是会答应的。
看着春宜绝望到发白的面色,青栀只是冷眼瞧着她,道:“春宜,这笔账,等待回去以后再慢慢算。”
而将春宜带入归云院中的丹砂也感到愧疚与失望,她因为怜惜春宜的遭遇而好心将她收留了下来,却不想春宜竟是旁人安插进归云院的钉子。
故而她此刻也并不曾出言阻拦。
春宜面色发白,看向沈风絮,祈求着沈风絮能把自己救下来:“姑娘……姑娘……婢子不能去,救救婢子吧……”
可沈风絮却已经摆了摆手,对春宜视若不见,只是微笑着对大夫人道:“母亲身子还没有大好,还是不要站在风口上了,快些回去吧。”
大夫人自然也无心与沈风絮闲话,便带着青栀与春宜二人走了,春宜有心挣扎,但红曲已经松开了扣住青栀的绳索。
松绑后的青栀便一把将春宜扣住了。
青栀冷厉的声音从身后落入春宜的耳畔:“跟我走吧,你做过的事情,想必自己清楚。”
说着,便不顾春宜的挣扎,将春宜带走了。
而大夫人带着几人回了春芳院后,便询问起了青栀事情始末,青栀只推说是春宜污蔑于她,并没有提起其他。
有凉薄微风吹拂进来,将青栀额前的碎发吹起了几缕,而她的额头上已经有细密冷汗浮现,似乎内心在做着挣扎。
大夫人抬眸看向青栀,问道:“沈风絮还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青栀似乎有些恍惚,但也很快地定了定神,在片刻的沉默后,便道:“没有了,除此之外,六姑娘什么都没有和我说。”
她听了沈风絮的话,并没有将沈玉楼相关的事情告知大夫人,而大夫人似乎也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于是点了点头。
青栀在晃神片刻后,又道:“对了,夫人,关于春宜……”
大夫人面上浮现一抹冷色,道:“春宜既是沈风絮的人,便没有放过她的必要,她既然污蔑你,就交由你自己来处理吧。”
闻言,青栀稍稍垂下头去:“多谢夫人。”
又与大夫人交代了几句话后,青栀便退了出去。
此时春宜正被扣住双手绑在院子里。
见走上前来的人是青栀,春宜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但身上被绑了绳索,却也退不了几步,青栀面上露出凶恶之色,道:“你既然想着要背叛我,应也料到了今日的下场。”
春宜大声哭诉道:“青栀姐姐放了我吧,春宜本也不想这样的,只是六姑娘早就发现了此事,以性命要挟,春宜才不得不从啊……”
闻言,青栀蹙了蹙眉:“六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春宜本也就是随意找一个借口,希望能因此让青栀手下留情,可青栀忽然这么一问,反而问住了春宜,她眼眸一转,便忙道:“青栀姐姐应也知道,六姑娘身边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婢子,唤作云挽,此前婢子的所作所为,都被那个叫做云挽的婢子监视了,故而六姑娘是一早便知道的,不是婢子背叛了青栀姐姐……”
她说的凄凉又哀伤:“若有机会,婢子也不会背叛青栀姐姐,只是六姑娘早就已经知晓了一切,婢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她虽是假意说着,但正说中了真相。
青栀冷冷问道:“当真如此?”
春宜连连点头,道:“是。”
“无论你说的是真是假,但你背叛我的事情我是绝不会放过的。”青栀扣着春宜一路拖了出去。
春宜求救道:“青栀姐姐放了我吧,春宜以后定会对青栀姐姐尽心尽力。”
可青栀依旧面无表情,只拖着春宜走去,对春宜的喊叫视若无睹。
众人只听着春宜的叫声渐行渐远渐无声,但并无一人上前阻拦。
……
接连数日过去。
淅淅沥沥的小雨接连下了三日,整个京城中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着。
有一队一队的禁卫在街上巡逻着,从街头走至巷尾,甚至有些小队并非是京中禁卫,而是青临卫,便更令京中人心惶惶。
是什么样的事情至于如此大动干戈?不仅仅是禁卫来回巡逻,便连青临卫的人也一队接着一队的前来。
而此时,正有一队青临卫的人走至一条小巷子里。
其中一人抱怨了一句:“不就是丢了个东西吗?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吧?”
一旁立即有人做嘘声状,道:“可不能这么说,若是被人听到就遭了。”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也是,可是我也实在是不明白,皇上宠爱姜小仪不奇怪,可也不至于为了一些个首饰就让咱们这么出来找吧?何况首饰是在宫里丢的,就算去找也该是在宫里找,好端端地让咱们出来找个什么劲?你说是不是,沈兄?”
同那人说话的人正是东宁伯府的二公子沈沧,这也是他入青临卫以来第一次出来办事。
事情的起因也并不复杂,如今宫中正受宠的嫔妃是新入宫不久的姜拟月,也就是姜小仪,虽按着宫中的规矩,不能无端地晋封,可尽管只是小仪,但明锦也常常宿在采月殿中,宫内外人皆知晓如今最受宠爱的人是姜小仪。
而在前几日,明锦赐给姜拟月的凤尾步摇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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