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宜知道自己初来乍到,沈风絮定然不会信任于她,所以她特地想了法子博得丹砂的信任,丹砂直来直往的性格在整个东宁伯府里无人不知,针对丹砂的弱点而布局并不难,且丹砂又是沈风絮身边最得信任的婢子,能取得丹砂的信任,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春宜特意润色了一下自己过往的生平经历,在沈风絮问话时对答如流,可即便如此,却依旧没有取得沈风絮的信任,自入了归云院以来,都没有机会接近沈风絮的卧房。

闻言,青栀面上便染了一层薄薄的怒意,但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发作,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道:“春宜,该如何去做,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很,便不必我去多说了吧。”

春宜将头深深地埋了下来:“春宜明白。”

青栀眸中泛着冷色:“无论如何,沈风絮都一定要死。”

随着青栀的话音落下,周围似有杀意在花林之中翻卷,令人不寒而栗,让春宜也不禁收拢紧了自己的衣袖。

沈玉楼之死,于青栀而言,便仿佛是人生中唯一的一束微光被掐灭了,再没有任何期待,让她的往后人生都陷入了一片昏暗之色,再无任何光明可言。

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杀了沈风絮报仇。

哪怕为此付出自己的性命也毫不畏惧。

她早有准备。

可春宜却并不这么想,她往后还有着大好的人生,又怎么能因为一个死人而断送呢?于是再稍作思忖后,便试探着道:“青栀姐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若是露出什么端倪,被六姑娘发现了,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何况六姑娘如今已经在提防着了,不如……”

春宜言之有理,可青栀早就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那就是报仇,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报仇。

于是青栀目光中带着森然厉色,对春宜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若是不愿,大可以去同沈风絮将,看看她是否会信你!”

春宜身子一颤,忙安抚道:“春宜不敢!还请青栀姐姐消消气,春宜的意思是,眼下六姑娘正防备着,若是在这个时间动手,六姑娘定然有所准备,不会成功,不如稍缓一缓,等做了充足的准备之后,在一击毙命。”

青栀目光中的冷色稍减,但整个人依然透着清冷气息,她只是淡淡道:“我可以等,但沈风絮一定要死。”

见青栀松了口,春宜稍稍松了一口气,悄然抬眸打量着青栀的神色,劝慰安抚道:“青栀姐姐放心,春宜定然尽心尽力为青栀姐姐做事。”

类似的话春宜早就说了许多遍了,故而青栀面色依旧冰冷如故,她依旧冷淡地道:“你先去吧,不要给沈风絮发现了。”

“是。”春宜轻声应道。

说罢,便抱着绣布走向花林外。

青栀也正打算转身离开,只是刚迈着步子,却忽然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动静,青栀顿时一惊,霍然转头看去,却只见到有一只鸟雀飞走。

青栀见状,稍稍松了一口气,便放心离去了。

及青栀走去,云挽才从暗处走了出来,头也不回地向着归云院而去。

……

归云院内。

云挽将方才所见同沈风絮一一讲来,沈风絮听罢,扬了扬眉,道:“这么说来,春宜是在青栀的指使下,而非是大夫人了?”

如今青栀虽是在大夫人的春芳院里,但沈风絮并不觉得青栀与大夫人是一心的。

大夫人还有着其他顾忌,可青栀却一心想要为沈玉楼报仇,沈玉楼只有一个,但大夫人的女儿却不止一个。

云挽点了点头,道:“还并不能确定,但从青栀的话听来,她只是一心想要报仇而已。”

沈风絮淡淡笑了:“沈玉楼未必死了,她有什么仇可报?不过也好,她若是不自己送上门来,我还没有理由去对付她。”

说到这里,沈风絮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问:“春宜回来了吗?”

云挽摇了摇头:“春宜去绣院取花案纹了,顾大概还要些时间才能回来。”

沈风絮面上笑意浅淡,道:“既然如此,将我柜子的钥匙交给她,让她来看守。”

“好。”

……

不多时,春宜抱着绣布从外走了进来。

只是她放一进门,迎面就遇上了辰砂,险些要撞了上去,春宜忙道:“还请辰砂姐姐先走。”

春宜自入了归云院以来,同院中婢子相交不错,见面便“姐姐”、“妹妹”的唤着,凡事都乖巧温顺,从不与人相争,院中的婢子皆对春宜有几分好感。

可唯独辰砂不是。

人人都说辰砂沉静如水,十分容易相处,除却向来安静,惜字如金外,便没有什么缺点了。

但春宜却不这么觉得。

她可以与院中的每一个人交好,却唯独不能与辰砂交好,无论她用了什么样的法子,辰砂始终神色淡淡,对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

或者说,整个院子里,辰砂只有在面对沈风絮与丹砂时才有些不同来,在面对其他人时,永远只有那一张面色,再无其他。

此时辰砂也只是轻轻点头,便从春宜的身边走了过去,春宜忽地闻到了一种似有似无地香气,是从辰砂身上传来的无疑。

她稍稍一怔。

这种香气浅淡,似有还无,却十分清新怡人,这在府上,只有青栀一人有。

或许也有别人有,可在春宜所接触过的人中,只有青栀一人有,其余人,即便是府上的主子,似乎也并没有这种香料。

至少春宜没有见过。

难道辰砂也有青栀有什么关联吗?

春宜有些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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