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宫之所以被逐渐荒废,不是没有原因的。武周建立前,睿宗李旦曾经被扶上了皇位,但他只是母亲天后武媚娘的傀儡。当时坊间都在传闻,李旦被天后软禁在太极宫中,由一群阉人监视着,防止他参与国政。

其实,李旦是被软禁了,却不在太极宫,而是在这常宁宫。

当年还年幼的李隆基,也随着父母一起生活在常宁宫中。幼年时代的他遭受了多少宫女的白眼和宦官的无视,只有他自己才能数的清。所以李隆基登基以后,逐步减少了常宁宫的维护费用,甚至撤走了原本负责宫禁的士卒,只保留了常宁宫宫监一职。除此之外,他还留下几位不得志的宦官,负责常宁宫的日常打理。

这样一处几乎没有防御的行宫,那些遵纪守法的普通百姓自然不会闯入。但对于身怀修为的田洛峮来说,就如入无人之境了。

江湖上都说田大少没有修炼天赋,修习正统玄门心法罗浮太素步玄经,居然只修出了通心明体初期的修为。但这会,田大少手提着阙特勤,轻松翻过常宁宫高墙,不但一点动静都没有,还颇有余力。

如果明眼人在此,看田洛峮身上的真气流动,就会发现他明明是引气筑基后期的修士嘛。这一身修为,都可以跟太乙门罗烈一较长短了。

田大少就这么拎着阙特勤,轻车熟路的在常宁宫内前进,偶尔左拐不时右绕。很快他就走到了一处厢房前,田大少推开门走了进去,随手把阙特勤放在了胡床上。屋内坐着两名修士站起身来,招呼道:

“副盟主。”

田洛峮摆摆手,让他们两人坐下,然后自顾自的倒了杯水,边喝边说:“累死我了,我从来没走过这么多路。你们说,梦庄周是怎么想的?让我堂堂一个大少爷,就拎着这么一位突厥大汉,翻山越岭跑到这个犄角旮旯来。”

“副盟主,您这叫做能者多劳。”身穿黑袍的中年修士赔笑着说道。

“少跟我来这套,我知道,你小子是梦庄周的人。”田洛峮放下水杯,指着他说道,“到门口给我把守着,出了什么意外,我看你怎么跟梦庄周交代!”

“是,是。您在屋内休息休息,我这就出去。”中年修士连声称是,根本不敢反驳田洛峮,说完后就立马走了出去。

这田洛峮原来是拦江盟的副盟主,听他的口气完全不把盟主梦庄周放在眼里,一点面子都不给就这样直接训斥梦庄周的人。偏偏这位中年修士还不敢发作,只能小心翼翼的应付着他。

这不是没有原因的,田洛峮掌握着拦江盟的财政大权。拦江盟上上下下所有的开销,全部都是田大少一人承担。可以说,如果没有田洛峮的财力支持,拦江盟根本就建立不起来。那梦庄周的雄心壮志,也就无处施展了。

正因为如此,别说是普通拦江盟修士,就算是盟主梦庄周也要让他三分。

“少爷。”等他出去后,身穿青袍的老年修士才改口喊道。

“吴叔,辛苦你了,这常宁宫上下都打点好了吗?”田洛峮问道

“放心吧,少爷。这里的宫监咱们每年都有孝敬,这次更是一口气给了他百两黄金。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当做不知道的。”老年修士回答道。

“恩,这次的事情不能走漏一点风声,不然我们全都要倒霉。你是怎么跟这位大人说的?”田洛峮不太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我说,我的一位远亲仰慕皇家尊严,想来常宁宫借宿一段时间。那家伙装出我的亲戚,也见了那位大人一面。”老年修士简单的说了一下。

“这位突厥的贵人先藏在这里几天,等风声过去一点,马上转移到陇西去。”田洛峮也不怕阙特勤听见,就这么直接说道。

“是,老奴知道了。”老年修士应道。

“你也去门口把守吧,省得某些人说三道四,说我田某人跋扈嚣张、待下不公。”田洛峮故意提高音量,声音正好能被门口的中年修士听见。

“是。”老年修士说完后也走了出去。

田洛峮在椅子上坐了一会,突然走到阙特勤身边,打量了他一下,开口说道:“你老实点,我还能赏口水给你喝。你要是敢大喊大叫,先别说有没有人会来救你,我田某人马上就能杀了你。”

阙特勤点了点头,田洛峮将他嘴中塞着的布条拿了出来,但是没有解掉他身上绑着的绳子。阙特勤张大嘴用力吸了两口气,田洛峮还真给他倒了杯水,就这么拿着让阙特勤喝了几口。

“说说吧,你们兄弟俩谁想当突厥可汗?”田洛峮一屁股坐到胡床上,漫不轻心地说道,“随便聊聊吧,反正这会儿你那也去不了。”

阙特勤被捆得很不舒服,他扭了扭身体,问道:“能解开吗?捆这么紧干嘛,你不也说了吗?反正我跑不了的。”

“哈哈,还跟小爷我玩这招!”田洛峮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你这聪明劲儿,一点也不比我差!小爷我这金丝闭气索要是拿掉,你的修为不就全恢复了吗?虽然我也不怕你,但是打起来动静太大了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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