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钱氏趴着不动,背部紧绷着。要说她此刻最不想面对的人,便是这李安好,可事总不随人愿。
大中午地过来,先前又闹了那么一场,李安好这会也没心情去安慰钱氏,说起话来就比较直白了:“眼瞧着祖母快归府了,您以为手里的管家权马上又要上交,便肆无忌惮地与父亲胡闹。这几天,各院可没传出什么好声。”
钱氏还是趴着不抬头。
李安好兀自说着:“您就没想过祖母年事已高,再有祖父仙逝在前,她老人家已无力掌管这伯府的内院事务了吗?”
钱氏愣住了,嗝也被吓没了,忽的坐直身子,扭头面向李安好,红肿的双目巴巴地望着,想问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问。
“二婶就比您聪明多了,”李安好把话摊开说:“你和父亲胡闹的这几天,作为妯娌,她有来劝过你吗?”
“没……没有,”钱氏不傻,只是没人点拨,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恍然大睁眼睛:“彩绢是是她的人,她她她要谋管家权……不能,”慌忙站起来回踱步,“这是伯府,不是二房。”她的夫君是宁诚伯,她才是伯府的主母。
李安好笑着点了点首:“您想通了就好,”难得出一声,那她就多说几句,“我母亲虽容了庶长子,”见钱氏脸又冷了下来,她也仅是淡而一笑,“但她并未将哪个庶出记嫡,所以伯府迟早还是彦哥儿和宏哥儿的。”
这话说得还算中听,钱氏撇过脸,不再去看李安好。
“您不喜我,我也很理解。毕竟您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我也不求您能像生母那般待我,”李安好站起身:“但我希望您记住一点,彦哥儿和宏哥儿与我一脉出,我与他们是嫡嫡亲的姐弟。”
钱氏明白李安好话中的意思,不自禁地低下头。
“您也别总是盯着畅哥和广哥,”李安好敛下眼睫,轻叹一声:“不管您认不认同,他们与彦哥儿、宏哥儿都是亲兄弟。”
“我……我也没对他们做过什么,你……”钱氏再次抽噎出声,她心里苦:“你父亲护着他们,防我跟防贼一样。他也不想想那两个大的,在我进门时就已经搬去了外院。我想下手害他们,也得够得着才行。”
“嗯,”李安好伸手向贵妃椅旁的柜子,拿了一块帕子递给钱氏:“闲下来,您自己也想想畅哥和广哥日后过得好,于彦哥儿和宏哥儿到底是好是坏?您想养废他们,是打算拖彦哥儿和宏哥儿后腿吗?”
“我……”钱氏想反驳两句,却又无从反驳。
话已到此,李安好自觉该说的都说了,也不打算再停留:“我最后再给您句忠告,不要让父亲和祖母彻底放弃您。伯府的管家权一旦落于二婶手里,您就别想拿回来了。彦哥儿今年才七岁,待他娶妻时,您以为这伯府还能剩下什么?”
这些话是句句说到了钱氏要害上。闹了这些日子脸面早就没了,她还怕什么,立马坐回到妆奁前:“我这就捯饬自己,等会便去宁余堂帮着江嬷嬷收拾院子。”
这才对,李安好屈膝:“母亲,那安好就先回去了。”
钱氏拿梳子的手一顿:“你……你今天来……”
知道她要问什么,李安好也不怪她多心:“我是宁诚伯的嫡女,彦哥儿和宏哥儿的亲姐,自是不希望伯府被掏空。”
这个理由,钱氏接受:“你出去时,让郝嬷嬷进来给我梳妆。”
“好”
出了籽春院,李安好远远就见着一熟悉的身影,顿步静待,待人走近屈膝行礼:“安好请父亲安。”
“你怎么在这?”李骏心有诧异,他这嫡女清楚钱氏的德性,平日里无事几乎是不往籽春院凑。
“母亲病了,虽不用我侍疾,但总要过来看一看,”李安好抬首欣喜说道:“父亲来得正是时候,母亲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正想去宁余堂,您若是有空,就陪着母亲一并去瞧瞧。”
李骏很意外:“你母亲好了?”
李安好笑着点头:“好了。”关乎伯府掌家权,钱氏就算是真有病这会也得好全了。
不出半个时辰,伯爷携伯夫人去了宁余堂的事,伯府里就人人都知了。
哗啦啦……
看着一地的碎片,周氏大喘着气:“好……好个不计前嫌、识大局的李安好。”最多还有三天,就三天,只要钱氏闹到母亲归府,伯府的掌家权就是她的了,可……可这一切全被李安好给毁了,“她这是存着心要与我作对。”
宁诚伯府,周氏眼都红了,她谋算了多年,就差这一步了。
安然坐在榻上的李安馨放下茶杯,翘着兰花指捏着帕子摁了摁嘴周:“母亲再耐心等些时候,待祖母归府,我便会主动去说服她老人家,容四姐姐与我一同参选。”
这是要作何?周氏知道女儿已经着手部署,转身面向她。
李安馨见母亲露了疑惑,掩唇一笑:“四姐姐及笄时,祖母予了她一块品相上层的鸽子血。前些日子,她把那块鸽子血送去了宝格楼,雕了个五福玉香球。这玉香球现在三姐姐那。”
听到此,周氏双目一敛,嘴角慢慢挑起:“不愧是我的女儿。”
“母亲,您说四姐姐会当众无意说出那玉香球是三姐姐之物吗?”
“一定会,四丫头一直都嫉妒李安好。如有机会,定是要让她万劫不复。”而只要李桐儿当众指认了玉香球,老夫人同样也不会放过这个庶孙女。
一箭双雕,李安馨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那就请母亲帮三姐姐挑一位出色的俊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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