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皇室每年夏天都有个固定举办的活动——雁山围猎。

雁山坐落于楚国京都郊外,山不算高,但是挺大,里面有不少野兔野鹿等野物。皇室在雁山里面搭建了一个专门用来消遣围猎的猎场,每年夏天野物繁盛的时候,邀请重臣一同来此围猎。

今年自然也是不例外。皇帝虽然如今身体不是很康健,整个人憔悴至极老态毕露,但这围猎的规矩还是不能破坏。

皇帝身体不适不再前去,今年的围猎之事就交给了太子谢言来安排。谢言向来对围猎之事不甚感兴趣,往年只是走个过场,今年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上了。

加上今年郦国使者来楚,前几天皇帝又给谢言和冶媖赐了婚,郦国使者自然也在邀请范围内。

郦国处于大楚西侧,境内有广阔的草原,因此郦国人不论男女,皆擅骑射。所以不管是为了楚国的颜面还是基本的礼数,谢言不光要去,还必须亲自策马围猎。

谢言虽然平日被皇后宠得有些爱使小性子,但在这件事面前还是默默接过担子,连夜将围猎的基本事宜安排妥当。

其他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但是在亲自策马围猎这件事上,谢言却犯了愁。以往的围猎他根本没上过场,如今又要骑马又要射箭,简直给他挖了一个巨大的坑等着他跳。

谢言赶鸭子上架尝试着练了几天骑射,发现自己实在不是这块料后,在围猎的前一天火急火燎地进了一趟宫。

只是没过一会,谢言就被皇帝从寝殿里轰了出来,耷拉着一张苦瓜脸,又灰头土脸地跑去了皇后的寝殿。

皇后看着愁眉苦脸的谢言,了然地摸了摸自家可怜儿子的脑袋,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总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第二日一早,前往雁山围猎的队伍就浩浩汤汤地从皇宫启程。皇帝皇后和年纪较大的后宫嫔妃坐守皇宫,感兴趣的嫔妃还有年纪适宜的皇子公主、朝中重臣和家中子女都接受了邀请,一同前往雁山。

元宜这几日在皇宫待得很是压抑。苏子和的伤基本已经好了,终于从叶娴宫里出来,被元宜打发回到外祖父府上静养。

她每日除了派人去元清宁那里威胁和盯进度,就是独自一人在宫里整理乱七八糟的消息,时不时还会迷茫地想想心事。

因此得知今年照常举行围猎的时候,立马跑去了叶娴的宫里,拉着她在送来的名册上签了名字。

她和叶娴待在队列中间的马车里,掀起帘子看着其他前去围猎的人有哪些。斜后方的马车窗帘正好被风吹开,元宜偏头望过去,看见马车里面坐着的元清宁。

默默收回目光,把脑袋转回来,朝前面看去。元清宁那人若是识时务,今天应该就会有所行动。她看着队伍正前方骑在马上有些摇摇晃晃的太子,眼眸微眯。

好巧不巧,太子身后那匹马上坐得稳稳当当的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元宜看着谢钧辞幽深的瞳孔,呼吸一窒,随后啪的一声放下帘子,迅速把脑袋缩了回来。

叶娴嗑着瓜子,有些疑惑地看她一眼,口齿不清地问道:“怎么了你,像只缩头乌龟一样。”

元宜不自在地摸摸鼻子,也探身抓过一把瓜子,糊弄说道:“没事,外面突然飞过来一只蜜蜂,吓了我一跳。”

她意料之中地听着叶娴毫不掩饰地嘲笑,坦荡自若地又同她打闹起来。只是沉寂了好一会的心事,这会儿又浮了上来。

元宜心不在焉地嗑着瓜子,夏衣下的心脏却感到有些闷了。

冶媖正萎靡不振地待在另一个马车里,掀起马车上的帘子同外面的冶修说着话。冶修骑着匹枣红色的马,扯着缰绳慢悠悠地走着,保持和马车相同的速度。

“哥哥,我也想骑马,为什么非要让我在马车上呆着呀,又闷又烦!”冶媖扒着窗户垂着嘴角,双手捏着窗帘上的穗子。

穗子被纽成一缕一缕的,又被绕起来打了个死结,变得皱皱巴巴。

冶修腾出一只手,安抚地摸了摸自家妹妹的发顶:“你急什么,一会儿到了猎场,马多得是,随便你骑。”

“还有,你看看外面。”他离冶媖近了些,稍微压低了声音:“外面骑马的一个女子也没有,都在马车里呆着呢。”

“我又不是楚国女子,为什么要和她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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