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煜朝着叶蓝心的方向望去,忽然明白,如果叶蓝心是一间屋子,那必然有一棵大树赫然立在屋子正中央,树干蜿蜒伸开,几乎覆盖了整间屋子。树根盘旋凸起,交织成错综复杂的树皮网,这些树根不是自卑就是软弱,还有胆小、害怕固定着树根。

修剪枝条根本无济于事,因为它还会长出来,甚至比之前还要茂盛,想要彻底除掉这棵大树,只能连根拔起。

苏珊手肘子打了一下毕涛的肚子,冲毕涛扬起眉毛,眼睛里闪烁着挑衅的光亮,“我赢定了。”

毕涛笑着说:“何以见得?”

毕涛面孔和善但又带点狡猾的神色,他的一双眼睛看起来总是聪明而安详,目光明亮而快活,这似乎在昭告他有着很深的城府,他的心里藏着极重要、极愉快的秘密。

苏珊撇开目光,“走着瞧。”

毕涛笑嘻嘻的,还大惑不解地耸耸肩膀。

叶蓝心庞大的身躯翻动着,像个大木桶在地上不断低声啜泣,眼泪像桶里洒出来的水,弄脏了自己,也打湿了地面,放任自己完全沉溺在绝望与恐惧之中。

如果她长得瘦一点,脸洁面一点,没有这种卑鄙而丑陋的形象,她会不会就会有不一样的生活,至少不会这么自卑和恐慌,不会这么痛苦不堪。

苏珊走到叶蓝心逃避现实的坑里,扶起叶蓝心,叶蓝心哆嗦一下,忐忑发抖地坐在坑里,那含泪的眼睛里流露出苦恼和恐惧。

“还好吗?”苏珊不急不缓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我正走我的路,也没有惹谁,为什么总要来咬我一口?我只是想做个不假思索的给予,并不求回报的人。”

“你已经很低下了,但那些人总觉得你还能再低下点。”苏珊帮叶蓝心整理杂乱肮脏的头发,“他们也许是太害怕,才会想把内心的恐惧发泄出来,以告示自己或是别人什么,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

叶蓝心眼眶里热热的,一眨眼,眼泪又掉了出来,心如刀割,因为弱小就要被欺负。

“你看起来这么强大的人,不应该表现得这么脆弱。”

叶蓝心打了一个激灵,她一点也不强大,相反,她很脆弱,总是不堪一击。

叶蓝心和苏珊回到基地后,叶蓝心立即躲进自己的小窝,她紧闭眼睛把头埋在枕头里,睡意袭来,带着一圈湿湿的泪痕沉沉睡去。

程绿昨天在高度紧张中打了一天的枪,手臂酸痛难忍,也伸不值了,他轻轻揉着手臂走进训练室。

“今天你不用练靶,跟我来。”

程绿深知毕涛训练时的严苛,一句话也没有说,跟在毕涛身后。

毕涛带着程绿进入另一件训练室,房间很大,里面挂着很多的沙袋。

“抢手不仅要有高超的反应力和灵活性,身体素质也同样重要,让身体时刻准备好应付突如其来的困难和挑战。从明天开始,带上你需要的东西,在沙漠里越野五公里。”

程绿猛地一惊,满脑子是毕涛说的在沙漠越野五公里,他怎么可能做得到?那可是沙漠,他在公路上都没一次性跑过五公里。

毕涛说了几种不同的拳法,每种都示范给程绿看,对空出拳,然后击打沙袋。

程绿随着练习,他的手已经红肿,但不管怎么击打,沙袋纹丝不动。

毕涛调整程绿的姿势,“发力时除了马步,记住腰力、臂力都要用上。”

熟能生巧,程绿渐渐悟出要领,悟出怎么控制平衡,怎么移动身体做出动作。

训练室来了几个人,毕涛咧嘴假笑一下,“你不是应该在控制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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