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说你抢了她男人。”泥鳅脱口而出,被柳旭一记眼刀甩过来,立刻意识到不该多嘴,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柳旭看着芸娘,被这个指控罪名弄得很是无措,几次开口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半晌后才幽幽说道:“我手底下五万兵马,各个都是好男儿,我用得着去抢你男人?你该不是太过彪悍把你男人吓跑了吧?”

芸娘立刻破口大骂:“住口,我和山哥都已经定了亲,若不是你强行将他扣押,我怎么会孤身一人跑到九边来找人?你坏了我的姻缘,害了我一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柳旭忍不住扶额,这姑娘该不会是失心疯了吧?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同她讲道:“你男人叫什么?哪里人士?可是在我军中任职?你说清楚我派人去找,找到后他若是愿意跟你回去,我送你们盘缠回乡,这总行了吧?”

只见芸娘冷冷一笑:“收起你的虚情假意,你少在这里演戏,山哥……山哥……早就不在了……”

“不在了?不在了你还不去追?你缠着我干什么?”柳旭忍不住吼道。

却见芸娘双目圆瞪,尖声骂道:“是你害死了山哥,是你让他客死异乡尸骨无存!是你!”

死了?

柳旭有些意外,对芸娘不再如刚才那般嫌恶,口气也变得温和了些,说道:“他叫什么?你把名字和籍贯告诉我,我让人去查,找到后我派人送他还乡好好安葬,这样可好?”

“他明明可以不用死的,是你害死了他!”芸娘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一时间帐内气氛变得很压抑。

死亡,是每个将士都要面对的现实,也许今天说说笑笑的同伴明日便是阴阳两隔,经历了战争的儿郎们早就将生死看淡,可现在看到同袍的家人在失去亲人后悲痛欲绝的模样,帐内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些酸涩。

“他叫什么名字?我马上派人去找。”柳旭耐心地问道。

芸娘哽咽着回道:“他叫丁宝山,是宁王殿下的侍卫,奉命押解粮草给清平山庄供应军需,结果被你……被你扣押,不准他回乡,最终命丧元兵的铁蹄之下,山哥的命就是被你害死的!”

柳旭闻听此言久久没有出声,她从没想过自己一个简单的决定竟然会令旁人陷入绝境,毁了她们幸福的生活,虽然她有各种理由可以为自己开脱,可对于丁宝山和芸娘来说,她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人。

“你是为了给丁宝山报仇才故意接近我的吗?”

“不然呢?不将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柳旭听完站起身,缓缓走到芸娘面前,恭恭敬敬冲她行了一礼,说道:“芸娘,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我没想到我一个简单的决定会毁了你的幸福,可当时那种危急关头我别无他法,我们所有人都得拿命去拼,若不这样,我大好江山就要被元兵的铁蹄蹂躏,我中原百姓就要成为异族的奴隶,我们谁都不想死,但国家危难之时,我汉家儿郎愿用自己的血肉为千万个家庭筑起一道屏障,任刀枪袭来我等不惧一死,只怕不够勇猛让家人父老蒙羞。只要我们在,百姓可安享太平,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异族休想祸乱天下。”

芸娘沉默不语,看都不看柳旭一眼,柳旭接着说道:“芸娘,我这些话也许你认为是辩解之词,以为我在推卸责任,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这条命留给你,待到战乱结束,朝廷准许我撤兵回乡,你便可以来找我报仇,拿走我的项上人头。”

“将军!”泥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喊道。

芸娘将信将疑地抬起头:“此话当真?你该不会是拿这些花言巧语蒙骗我?”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丁宝山之事确实是我错了,杀人偿命,我无话可讲,我的命你先记在账上,只要我没战死沙场,待到撤兵之时,你尽管来取。”

说完柳旭举起手,郑重其事地对着上天立誓:“我柳旭今日在此立誓,对芸娘所说之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蒙骗之意,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到半日柳旭遇到刺客又发誓愿意以身抵命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营区,引得不少好事之人前来打探消息,连徐昴都不例外,亲自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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