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这个念头,晚上就寝前,我便毫不迟疑地与二表哥商量,该以何名义将阿牛留在身边。

二表哥思索片刻,道:“那日薛青的态度已很明确,显然是不会让儿子卖身为奴的。那么,想要留阿牛在身边,便只有一个法子了。”

我盯着他:“什么法子?”

“你,认他为义子。”二表哥略一迟疑,道。

“义子?”我有些惊讶。

虽然上至朝廷要员,下到平民百姓,都不乏有认义子义女的。但我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子,新婚不足一月,就认个义子,恐怕会招人非议。

我犹豫不决:“要不再缓缓,从长计议?”

别人知道了,怕不会以为我自己生不出孩子来吧?虽然依目前情形看,我确实生不出来。

“哦?”二表哥一扬眉,似乎不理解。

“再缓缓吧。不如等咱们回京前再说吧。”

二表哥仰面躺在床上,道:“随你吧。着急火燎的是你,要缓缓的也是你。”

躺了一会儿,我正昏昏欲睡时,他忽然自语道:“那鱼缸下到底是什么呢?”

我“嗯?”了一声。

他扭过头看着我又重复一遍:“你说那鱼缸下会是什么呢?祖母一定知道吧。”

我扭转头面朝墙,避开幽暗的烛光下他熠熠生辉的眸子。

“你怎么不说话?睡着啦?”说着,他忽然从床上爬起来,俯视着我。

我不由得面颊发烫,迟疑半响,回道:“没。”

“那怎么不说句话?”他语带责备。

“正在想呢。”我随口应道。心想,你这般盯着人看,真当我这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是个无欲无求的老尼姑呢?

“你小时候常来,也没发现过这个秘密?”我问。

“一个刚脱下开裆裤没几天的黄毛小儿,能懂些什么呢?”他半靠在床头,踌躇道,“不过,我猜袁五叔或许知道吧?”

“可若问他,他也决计不会说的。董大哥他们固然信得过,怕只怕如果这是留园秘不可宣的秘密,要让你我就这般泄露出去,怕父亲不会活剥了你我。不如找个由头让他们离开一会儿,你我前去看看?”

二表哥叹口气:“所有人都不在,独你我留在这宅子里。这个由头却很难寻。罢了,以后再说吧。”

一晃,来了留园已有十余日。

下午,我与二表哥领了一帮人浩浩荡荡正在庄子里闲逛。一个少年急急忙忙追上前来,一边抹汗,一边喘着粗气问道:“请问哪位是章璇章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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