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安偏着头看了看老夫人。
出于对这具身体的偏爱,老夫人情愿将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嫡女送到西厂督公那里。至于夏家能不能翻案,这会儿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老夫人的心意夏灵安怎么会不明白?
可那是西厂啊!历史上不管哪个朝代的西厂,都是直接隶属于皇帝的特务机关啊!
西厂的督公历史以来,得到善终的几乎没有……一旦跟了这红衣公公,今后的路,怕是艰难的很!
可是不跟着他走,那三千里的流放,估计也是要命的紧。
酷寒之地,作为一个北方妹子,夏灵安自然不怕。可是三千里的这一路,会遇到什么?谁也说不准!
尤其是夏家!八成遭受了诬陷的罪臣之家……
野草除不尽,春风吹又生!
除去自然灾害,这一路上的艰难险阻,怕是多之又多!
细想下来,夏灵安叹了口气,抬起头直视着眼前的红衣公公薛岑。
“督公身为内臣,自然行事不是很方便。能做到这个位置上,这些年想必也是没少树敌!朝中参你一本的,应该不在少数,背后下刀子的,应该也是数不胜数……视你为敌、想你早登极乐的大小官员,怕是您自己也查不清都有谁!”
薛岑听了这话,周身的威压悄然释放。仔细打量着这个,眼中闪烁星光的女子。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夏依依么?
无形的威压,夏灵安并不害怕。眨了眨眼,嬉笑道:“做牛做马么?我应该是做不到了。不过……关键时刻为督公挡刀,我还是可以的!”
薛岑冷漠地别开了眼。
宦海沉浮,求他办事的人不少,阿谀奉承的更多!可是如夏灵安这般纯粹的,倒是不多见……
“祖母放心,若是他日我有机会,定会给夏家翻案。督公我会伺候好,可我更盼着您能长命百岁……”夏灵安转过身,跪在老夫人的跟前,重重磕了三个头。
又转过身给薛岑,重重磕了三个头。道:“三千里路远,还请督公好生帮忙打点,希望祖母可以少遭些罪!”
看着眼前磕头给自己的人,薛岑不动声色的捻了捻指尖。
“照拂你,是看在老恩师的面子。你也知身为内臣多有不便,如今又来添条件……”
老夫人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不过是一把老骨头了,三千里是怎么也都走不到头的。乖乖儿就不必为祖母担忧了,你且去拜别你母亲,我还有话说与督公。”
这一世,全心全意对她好的,就只有老夫人和荀秋婷两个。日后的路太长,能否活着见面还是两句话说。
是该好好拜别母亲!
穿过长廊,来到荀秋婷的面前。
“怎么样怎么样?你祖母可求过督公?”荀秋婷见到夏灵安的那一刻,赶忙将人拉进屋内,掩好房门。“督公可愿意收留你?”
夏灵安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荀秋婷松了口气,紧接着叮嘱道:“他是你祖父的学生,当年若是没有你祖父收留,薛家早就绝后了。他我是见着长大的,今后你跟着他,我也能放心些。”
现在也绝后了!
夏灵安心中不禁苦笑。继而问道:“那他怎么……成了督公?”她对于今后的保命符非常好奇。眼下离别之际,必须多了解一下。
荀秋婷听了这话,脸色沉了沉。
“别看他如今只有二十岁,督公的位置,他已经坐了三年。他被你祖父捡回夏府时,不过八岁稚童。你祖父去世,他离开夏府时,也不过是十二岁。
短短几年便能成长如斯,外界传言他睚眦必报,你今后跟着他必须小心!”
因为没有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夏灵安根本不清楚两人之前是否有过交集。不过按照时间算,两人之前应该是见过面的。
眼珠转了转,夏灵安已经想到说辞。若是日后薛督公问起来,大可说自己落水撞了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荀秋婷拉开自己的衣柜,翻找出一个钥匙。接着掀开墙壁的一幅字画,用钥匙打开了暗格。
“安安,这里面是我嫁入夏家时,你祖父交给我保管的房契。”
荀秋婷拿出了一份泛黄的锦书,交到夏灵安手里。
接着用手指了指房梁。
“看见房梁了么?夏府所有的房梁都用的金丝楠木。一根金丝楠木就价值千金,与皇宫的房梁是同一批木料。是夏家先祖当初设计皇宫时,偷留下来的。这件事只有历代的家主知道。到了你父亲这一代,你祖父临终将事情告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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