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正想回话,忽听上首人道。
“这是你三婶婶。”苏老太太开口道,转头对妇人道:“她年纪轻刚过门,家中又没个长辈,府中大大小小的事都靠她操持,哪有不辛苦的。”
“母亲说的是。”三房笑道。
苏老夫人转头对着嘉月笑,“你难得来一趟,也不用多拘束,都是一家子。”
嘉月自是点头着应是,只微笑着听着众妯娌亲戚说话,偶尔苏老夫人长者风范的笑骂她们几句,倒也一室和乐。
过不会儿,外头通传说大房夫人来了,众人笑意一滞。嘉月抬眼望去,只见来人身穿玫瑰紫的灰鼠皮袄,钗环琳琅,额间系一条南珠抹额,端的是珠光宝气。
她上前一步,笑意盈盈地对苏老太太道:“我来迟了,还请老太太别怪罪。”
苏老太太看了大儿媳一眼,她虽心下不喜这个儿媳,面上少不得笑应:“这早晚才来,客人都等急了,倒是显得咱们家礼数不周了。喏,这是你侄媳妇。”
嘉月闻听此言,适时的起身行礼。大房的脸上僵了僵,打量了嘉月两眼,笑着告歉了说些家务人情的话儿,又全程乖巧的和贾母回话。
又说了几句,便开了席。
小丫头捧着才撰鱼贯而入,苏老太太便被大房的亲扶着在正面上首坐了,余者皆按齿序坐了,席间热闹自不必多说。
饭后用过一盏茶,瞧着差不多了,便有二门的小厮来进来回话儿,只说马车已经预备妥当。嘉月起身告辞,临走之前,苏老太太又命人将打点好的东西让嘉月带回府去。盛情难却之下,只好又陪着说了几句。
此番一趟,嘉月算明白了。她原还没想这么多,今儿才猛然发现,因苏家根底深厚,再时常与皇室宗亲来往有外戚把朝之嫌疑。况且,皇家有手足之情,更有君臣之分,纵使两家联络有亲,但两家终究不是一家,一笔写不出两个姓来。陛下龙体微恙多虑,内外朝臣各有心思,不得不避嫌一番才是。
待宾主尽散,苏老太太在二房和三房的服侍下回房里歇息。
待老太太在罗汉床上坐下,三房在边上又拿了个引枕让她靠着,“母亲以为,这容家姑娘如何?”
苏老太太斜倚着,目色沉沉:“都说她年纪轻,没经过事,我瞧着也不然。”
眼见老太太满面沉吟,三房的继续笑道:“俗语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即便是为了苏家,也不该把事情做绝,彻底得罪了才是。”
她也是个有心机、有成算的人。饶是大房的在苏家妯娌当中素来不怎么受欢迎,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非此事关乎阖府的声誉,她是管都不想管。
苏老太太皱了皱眉头,“哼,大房那个蠢货!”
二房的见老太太有些不乐,忙上前抚慰她,想了想,又说道:“弟妹此话不无道理。大嫂嫂浅白直率,不知新婚情好,也是有的。若此时贸贸然将女儿送进王府,到时候即伤了两家情分,又失了名声儿,恐怕还要惹得怨怼,何苦来哉?”
大房夫妇蠢蠢欲动,苏老太太心知有所不妥,但为了苏家,难免叫她有些不豫。但今时不同往日
“这话说的不错。辰儿自小聪慧,岂有不知之理。”
二房和三房的相视一笑,对于聪明人来说,有些话根本不必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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