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兰默默良久,低声说道:“我知道,这要叫别人知道了,必定要笑话我不守规矩的只是,若我今日不来问一句,实在难以宽心。”她见辰王妃行事温和,为人心存善意,不是那等恶人,这才敢冒险放下世俗大礼来问一句,只是

嘉月道:“孟小姐不如直言。”

孟清兰迟疑片刻,犹犹豫豫道:“此趟江南之行,您兄长容大人也在其中,我想王妃总是知道些消息的小女想问,不知赈灾大臣徐允章徐大人,现病情如何?”

孟清兰抬头,只见嘉月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不觉微微红了脸。

嘉月眉眼一挑,竟是为这?她虽从未见过徐允章,但从辰王口中,也不难想象是个英俊风流的少年郎。世上男子风流,女子总是痴情,这孟清兰不顾自己的脸面声誉也要来求问上一句,想是动了真心了。

想到这,嘉月少不得心下微叹,缓和了神色柔声道:“前两日王爷收到江南来的信件,信中说徐大人是因劳累过度而病倒,身子并无大碍,将养几日便可痊愈,不会耽误回京之期。”

孟清兰闻听此言,自然欣喜。缓缓吐了一口气,喃喃道:“无事便好,无事便好。”过了一会子,她缓缓收敛起眉目间的喜色,恭声道:“多谢王妃今日相告。”

嘉月细细打量了她一回,略微沉吟片刻道:“你即便为他茶饭不思辗转反侧,他也并不会知晓。”

孟清兰闻言怔怔,笑容中略带寥落的样子:“他不知晓便是最好了。只听他们说他此趟江南的差事办的很好,待回京之后必定加官进爵。京城里与他家世相配的大家闺秀数不胜数,我与他,终究是不相配的。”

嘉月看了她一会子,她果然是个清醒明白的聪明人,但正因为清醒,所以痛苦,因为明白,所以不敢期待。

茶过三巡,孟清兰便告了辞。

嘉月默默饮干净了杯中的茶,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亦未将今日所谈之事告诉他人。展眼便是八月中秋,容景云回京后官升三品,沈氏身为正妻,亦升了三品诰命。徐允章病愈回京,任命为五品主事,而徐修平虽未勾结两江官员贪墨修河工款,但不免有失察之责,官降一品,以示惩戒。

本朝有制,凡朝中六品以上在京官员及其家眷有诰命者,每遇宫中赐宴,皆要入宫领宴。是以,六品以上的近臣内眷都在受邀之列。

这日五更,丫鬟妈妈们便一通张罗,待打扮妥当,便一齐上了马车。马车微微晃动,嘉月不觉打了个哈欠,采薇见状端了茶盏来,“小姐喝口茶提提精神。”

嘉月眯着眼睛唔了一声,接过喝了一口,便不再动了。辰王见此暗叹口气,将她手从衣袖中拉出,用手取而代之,又将她身子靠在胸前,在她耳畔低语:“若困,就再睡会儿。”

嘉月不觉脸色微红,但耐不住睡意侵袭,渐渐睡去了。一旁的采薇自然十分看得懂眼色,自个儿悄没生息的下了马车。

马车内熏香袅袅,车下两挟朱轮辘辘转动,一人在睡一人在看,一时静谧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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